第29章 又去定王府
晚上回家,莲宝和她母亲夏初临说了今日在定王府的见闻。
当然,她没有瞒夏初临,老老实实说出了在穆东瑜院子见到的一幕。
夏初临听了后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姐姐有,往后你也会有。”
莲宝当时刚吃了饭,捧着小肚子坐在院子里,一边看天上的星星一边说:“但是我还是会告诉娘。”
夏初临坐在她边上的小躺椅上,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那往后你有了心上人呢?也会告诉娘吗?”
“那当然啦!”莲宝笃定地点头。
“什么心上人啊?莲宝才多大,不许说这个。”夏初临和莲宝一起回头,穆延煜从屋子里走出来,眉头拧着,又补一句,“莲宝可没有心上人。”
莲宝缩着脖子笑,对夏初临小声说:“所以娘亲,你看,我有事就不告诉爹爹。”
穆延煜把莲宝从躺椅上捞起来,拧她的鼻尖,佯装生气:“好呀,你这个小坏蛋还和爹爹有秘密了。”
莲宝在穆延煜怀里笑呵呵的求饶:“爹爹莲宝错啦。”
穆延煜捏捏莲宝的脸,在莲宝刚刚躺着的躺椅上坐下,和夏初临说话:“昨日父皇新赐的西凤酒,你帮我拿几坛出来,我明日给岳丈带去。”
夏初临侧过脸看他,“好。明日你们少喝点。”
她们夫妻俩又说了一会儿话,穆延煜见怀中莲宝不动了,低下头去发现女儿已经睡着。他便把女儿交给奶娘,腾出来的手牵住妻子。
夏初临用指腹贴一贴他的掌心,笑吟吟说:“你猜猜你女儿今日跟我说了什么?”
“说什么?”穆延煜往夏初临身边靠一靠。
夏初临瞥身边侍女一眼,侍女们顺从地退开。夏初临侧侧身,俯到穆延煜耳边说:“她看见……算了。这话我也不好和你说。”
穆延煜一脸疑惑:“啊?”
夏初临重新躺回躺椅上,推了推他的胳膊,“算了,你有空带我去趟定王府吧,我许久没见定王嫂嫂了,有点想她。”
穆延煜虽然不明白,但是夏初临说的他没有不应的。“那明日上午我给岳丈送完酒,下午我们就去。”
夏初临掩唇笑:“没有那么急,过几日去也无妨的。”
第二日上午,穆延煜带着酒往他岳丈家景川侯府去,莲宝本也要跟,后来想到答应了她住在北街的小玩伴今日一道玩躲猫猫就没有去。
莲宝的朋友很多。
而且她交朋友不问出处,无论是安居于宫城的公主姑姑,还是住在北街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姑娘,她都能跟别人玩到一起。
所以莲宝每日都很忙,忙着玩,忙着见朋友。
不过要说莲宝最喜欢的人,那全京城都知道,是她的大姑姑,嘉公主穆归晚。
“我从来没有见过公主。”莲宝那位住在北街,瘦瘦小小的朋友说。
莲宝给她带了荷花酥,她不说话了,只是吃。于是轮到莲宝说:“公主也是人呀,和我们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她朋友三口两口就吃完了荷花酥,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真好吃。”
“下次我再给你带。”
“莲宝,你人真好。上回你跟你大姑姑说了我们家的事情,后来你大姑姑就给我爹安排了个活儿做,我们家现在也能有月例银子了。”那朋友说到这里眉飞色舞,“你大姑姑还说,过段时间要让我姐姐去孟家做下人,到时候我们家就能有更多的银子了。”
“那可太好啦!”莲宝发自肺腑的替朋友高兴。
“就是呀!我娘今天还说,咱俩一道完好捉迷藏,你跟我回家去,我娘给你炒肉吃!”
“好好!那我中午就不回家吃饭了!”
“好嘞!”
莲宝吃过中饭,下午就跑到嘉公主府,把她大姑姑千谢万谢。
她大姑姑穿着寝衣准备午睡呢,怀里忽然冒出个欢天喜地的小萝卜头。穆归晚好脾气的搂着她一道儿上床,点一点她的鼻子说:“我只是推荐了一下,他们家自己也努力。二丫她爹现在在我铺子里当伙计,掌柜的说他干活儿非常卖力。还有她姐姐,说话做事都很稳妥。我们莲宝眼光好,认识的朋友都不差。”
莲宝笑嘻嘻的亲亲穆归晚的脸,说那也要谢谢大姑姑,因为大姑姑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穆归晚爱她爱得不得了,感觉自己以后如果有女儿也未必会这么喜欢。捏捏她的脸蛋让她陪自己午睡,至于门外那位等着进来陪睡的驸马爷,让他爱去哪去哪吧。
莲宝这一觉就睡到下午,醒了之后她又入宫。
坐在皇后的腿上,她一双眼圆溜溜的,盯着下头坐着的女子。
那女子她认识,是她德王四伯伯穆延殷的生母李淑女。
李淑女生的也还算好看,一双丹凤眼,整个人看起来非常英气。只是莲宝不大喜欢她,觉得她眼神里有种古怪的情绪,看着人的时候总看人的肚子,好像要看别人的肚子里藏了多少她没有的宝贝。
“……他弟弟的女儿也这么大了。那姜氏本宫见过,看着也是个贤良的女孩儿。”皇后缓缓地说着,拿了一块点心递给莲宝。
莲宝一边把点心捧在手上小口小口的啃,一边听李淑女应话:“既然娘娘这么说了,妾也没有什么主意,只听娘娘的就是。”
“那此事便这么定下吧。”皇后说着看向莲宝,逗她玩儿似的信口说一句,“莲宝马上又要有新婶婶了,可开心?”
莲宝吃点心吃的头也不抬,说一句:“莲宝自然开心,就是不知道皇伯伯开不开心。”
皇后笑着宽容孩子话:“皇伯伯怎么会不开心?这是大喜事呢。”
“莲宝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四皇伯会不开心。她没有把后话说出来,因为知道这对于皇后来说不是一句好话。
从坤宁宫出来,莲宝又去乾清宫看过她的皇爷爷和靖帝。和靖帝问她秋初就要读书,高不高兴。莲宝想了想说高兴,但是如果能不读书只玩就更高兴了。
皇爷爷听了大笑,然后赏了她一本习字册子和一套文房四宝。
莲宝捧着这些东西回家,欲哭无泪时又得到了母亲的嘲笑。
夏初临笑完了,帮她把习字册子分了每天做的页数,又安慰她:“以后每日你醒了就写这几页,娘陪你一起。你练字,娘看书,好吗?”
莲宝嘟嘟嘴,有点儿没精打采,但到底是答应下来:“好……”
又过一日,穆延煜记着妻子的念想,说带夏初临一道去定王府玩。
夏初临原有些自己的打算,没打算把莲宝带上。但架不住莲宝央求,最后到底是一家三口坐在了定王府的会客厅。
定王穆延洵与穆延煜一家客套几句,穆延煜便寻一个由头和他一道离开。
莲宝耐不住性子,留下一句‘我去寻东瑜姐姐’,便也跑开。
会客厅只剩下夏初临与傅苓二人。
傅苓笑道:“弟妹许久不来了,近来可好?”
夏初临微微垂着眼,答:“我是一切都好的,也一直想着来拜访嫂嫂,可又知道嫂嫂忙,总怕叨扰了。今日也是王爷有事寻三哥,我才带着莲宝来烦您。”
傅苓摇摇头,语调柔和:“一家人,说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何况莲宝那孩子心思克纯,又懂事知礼,我最是喜欢。你们过来我欢迎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觉烦?”
“嫂嫂说到莲宝,这孩子最是让我头疼。”夏初临说到这里,叹着气摇头,“大家都说她乖巧懂事,但我却总忧心她不听话,在外惹事。她成日这样在外头跑呀,什么时候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我都是不得而知的。”
傅苓听了有些奇,遂问道:“弟妹何出此言啊?”
夏初临沉吟了一下,余光给了自己身后的侍女。侍女们会意,悄无声息地往后退开,留给她们私人空间。
“还不是那日莲宝来嫂嫂这里玩,回去便问我婚嫁王妃什么的。”夏初临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接下来又是带着歉意和无奈的对着傅苓一笑,“这孩子寻常也不同我说这些,我便问她是从哪里听说。她说是听她姐姐和旁人说的,叫她听壁角听见了。你说这孩子,我和她爹素日里告诉她‘非礼勿听’,她倒好,偷听上自己姐姐的墙根儿了,这像什么话呢。”
傅苓起先听得一头雾水,后来又觉哪里不对。心里头正奇怪着,嘴上只说:“不怪莲宝问你,东瑜这孩子真是——才多大年纪,竟然同人议论这些,怪不害臊的。我近日忙,倒是未曾留意她在同谁玩耍,不知莲宝可认得一二?”
夏初临摇摇头,“那倒是不得而知了,莲宝也未曾与我说起。不过听上去并不是家里的几位姑姑婶婶。”
傅苓面色渐沉,但碍于夏初临在眼前,也不好多问多说。
她将此事存在心上,也知夏初临此行的目的。遂笑道一句:“多谢弟妹告诉我了。”
“这也没什么谢不谢的。东瑜虽然年长于莲宝,但到底也还是孩子。总有些好奇心在里头。”夏初临掩唇笑,又为穆东瑜说一两句话。
傅苓正要客套,就听得外间一阵喧闹,而后是一道尖锐的女声:“王爷王妃不好了,东瑜郡主把侧妃推进河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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