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军训
我是被楼上椅子的挪动吵醒的,天才微微亮,而我被吵的睡意全无。我小心翼翼下床,以防吵醒舍友们。等我洗漱完,舍友们都醒了。
“早呀。”李淑揉着眼睛。
我:“早。”
我换上了军训装,站在镜子前看着这一身肥大的迷彩服,感觉还不错。
“很酷耶,短发配迷彩,很有军人风范。”宋盈盈刷着牙凑过身夸赞。
“我看看,我看看。”李淑也走过来看,上下打量着,“我靠,好像真纪奈啊。”
宋盈盈:“真纪奈是谁呀?”
“是一位动漫人物。”我向李淑摆手道:“不至于,不至于。真纪奈又飒又酷、要身材有身材,长得也漂亮,我和她相差十万八千里呢。”
李淑:“晓冉,你这叫没有自知之明。你皮肤白腻,拥有高鼻梁和一双异域的大眼睛,你不知道我可有多羡慕你呢。”
“你也漂亮啊,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永远年轻。”
李淑乐了,扭着屁股去洗手池。
“晓冉,帮我拉一下衣服。”
我回头一看,宋盈盈早已洗漱完,换上了迷彩。我帮她将衣服捋平之后,拿过手机,对着镜子拍了许多照片。我挑了一张戴着迷彩帽的照片,发给了爸妈。
现在还早,才六点半。我收拾好东西,无聊的坐在床上刷手机,舍友还在收拾东西。我还无聊的猜,爸妈他俩谁先会回复。
叮叮!
手机微信发来了消息,我满怀期待打开一看,不是爸妈,是赵言。
菜牙:起床了吗?
我百无聊赖地敲着键盘回道:起了。
菜牙:记得抹防晒霜,否则晒成烤乳猪。【大笑】
我哼了一声,心里骂道你才是烤乳猪呢。再说了,军训肯定会流很多汗,脸上肯定挂不住防晒霜。
我:禁你两周不许跟我说话。
菜牙:冤枉啊!
等舍友收拾好之后,我们去了楼下小餐车买了包子,简单地填了一下肚子。
我望了望天,太阳已斜挂在东方。虽然现在是早晨,但能清晰地感受到阳光所带来的炽热与照在皮肤上微微的刺痛感。
十点之后,肯定得难受死,北方的初秋就是夏末的延续,照样热得很,我在心里吐槽道。
“哇哦,你们快看前面那位男生,”宋盈盈用胳膊肘戳了戳我俩,“好瘦哦。”
我吃着包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确实很瘦,还很高,目测得有一米八吧。
“你不会现在就定目标吧。”李淑道。
宋盈盈嘿嘿了一声:“那是当然,军训期间是物色男友的好时期,你俩不打算找个男朋友?”
我听到这句话时,差点没被包子噎死。我灌了半瓶水,才顺过气来。
“没事吧。”她俩同时问道。
我摆了摆手以示没事。
“我爸让我大学先以学业为主,暂时还不同意我谈恋爱呢。”我又喝了一口水。
“啊?!不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也不是,现在你都是大学生嘞,谈恋爱是你的自由,父母怎么还干涉你的恋爱呢?!”
我清晰地看到了宋盈盈脸上由吃惊转变为不解甚至带着焦急。
我难为情地笑了笑。
“大学不谈恋爱找男朋友,那这四年多没趣呀。”李淑叹了口气,“晓冉,你得敢于挑战。”
“就是就是,你得给你自己在这段旅途中留下美好的回忆。等我老了,想起大学那段时光,要是只是想起天天泡图书馆学习,我宁愿不上这样的大学。”宋盈盈略带伤感地道。
我笑了笑,“男朋友,去哪找啊。”
宋盈盈笑着推了我一把,“眼前那位不就是,哈哈哈哈。”
我看了一眼前面那位男生,摇摇头,“不是我的菜。”
李淑走过来,搂着我的脖子,道:“慢慢来,男人多的是。”
走到运动场,我环视了一圈,已经来了许多人了。而且是来自不同学院的人,他们都坐在本学院标牌的附近。我们穿过人群,去找我们学院的牌子。
“外国语在这儿。”
我还在四顾寻找,突然听到李淑在喊我们,我们找了一个大的阴凉地坐了下来。
我望着运动场门口不断涌进的黑压压的人群,望了半天,连一个熟人都没看到。于是,我就去找有没有汉语言的牌子。赵言的手臂还缠着石膏,这家伙肯定不能军训了。想到这里,我就有点羡慕他了,不用受到来自太阳的猛烈关心,不用受到终生难忘的皮肉和精神之苦。说不定,此刻他正在食堂享受着丰盛的早餐,刷着视频呢。哎,昨天我为什么没有生病呢?
咻──
突然一道尖锐刺耳的哨声响起,随后,从运动场中央传来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集合!”
虽然我坐在运动场的角落里,但还是被吓了一跳,我听见有同学小声地骂了一声──靠。我们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排好队伍。我站在第二排,看着运动场中央的教官们,教官们挺着挺拔的身姿在听总指挥讲话。我们离得较远,总指挥说什么一点也听不到,只听到教官们突然一声大喊:“是!”之后,教官们奔向各自的场地。
我们的教官看上去是三十岁左右,但身材锻炼的很不错。大臂上的肌肉将衣服撑得鼓鼓的,胸肌随着教官的呼吸起起伏伏,清晰可见。脸很精瘦,棱角分明,那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像夜晚的星空。
教官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之后讲了一些注意事项,以及有问题打报告。我站在队伍里,感受到周遭的气温比吃饭时上升了不少,于是皱着眉头,心不在焉地只听见了开头和结尾,中间的愣是一个字没听进去。
“军训开始,第一项目,站军姿!”
教官边亲自示范边讲其中的要领,我们照着学做。一开始,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不觉得痛也不觉得麻。可我还没窃喜几分钟,我就感觉从我的小腿和手掌处传来一阵微弱的麻意,随着时间的流逝,麻意越来越清晰,酸劲也越来越强,到最后我的小腿和手开始发抖。
我用余光扫了一眼教官的位置,发现他正背对着我。我偷偷地活动了一下,动作幅度不大。
“不许动!”
突然一道呵斥声传来,我一抬头正对上教官那严厉仿佛能穿透一切的目光。吓得我立马恢复了军姿。
可是,没过几秒,我感觉全身开始难受了。第一次感觉度日如年,不,是度秒如年,这比等高考出成绩还令人难熬。我就想办法转移注意力,一开始,我的目光落在教官上,看了大半天没看出啥新奇的。我就开始想今天中午吃什么,肯定要吃一顿美味的,得犒劳一下辛苦的自己。可是事实上,中午的时候,我对那些美味佳肴真的一点兴趣都提不上来,一上午的强度军训,我早已累得不想动。
想了半天美食,怎么还不让休息啊,我心里烦闷道。
此时,我已感觉出暴露在阳光下的胳膊传来刺痛,地面的反光刺得我的眼睛睁不开,我的额头和后背开始流汗了。
“报告!”队里一位女生喊道。
教官:“说。”
“我肚子疼。”女生的嗓音带着痛苦。
我看着教官走了过去,“先去休息一下。”
我流出羡慕的目光看着那位女生一手捂着肚子,慢慢悠悠地向休息区走去。
要不我也肚子疼一下,我心道。
我用余光撇了一眼教官,想假装肚子疼休息一下。突然,我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树荫下,似乎在向我们这边望着。
地面的反光刺得我的眼睛生疼,我眯着眼睛看去──赵言!
他脚旁有一个马扎,他没有坐在上面。我看见他的右手里拿着东西,嘴里叼着一个黑色的长长的东西。他也身穿了一身迷彩服,带着迷彩帽。我眯着眼上下打量他,第一次发现赵言身上很有军人气质。虽然赵言又高又瘦,但那种瘦不是像娱乐圈里小鲜肉那样的瘦,而是有力量有肌肉的瘦。
他似乎看见我在看他,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朝我挥了挥手。
我勾了勾嘴角,这时,教官转到我这一排,我立马将目光收回。
苏晓冉,你可不能放弃,否则你得被赵言这小子嘲笑死。我使劲地给自己加油打气,不一会儿,总指挥吹了一声口哨,教官发话让我们休息一下。我差点瘫痪在马扎上,宋盈盈叫我和她一起打水去,我都拒绝了。
热,感觉像是蒸发,太阳无情,军训无情!
渴,就像皲裂的大地在猛吸水分。我将杯子里的水都喝光了,但还是有点渴。
我揉了一会儿发酸的小腿,之后拿起杯子去打水。贴心的食堂为我们准备了绿豆汤,接水处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我掏出手机,手机也被晒的发烫。
“大脸花。”
我回头发现赵言正站在我身后,此刻正眯着眼对我笑。
我突然感到一股不怀好意,斜睨着眼问道:“好好的宿舍不待着,你来这儿干嘛?”
赵言活动了一下脖子,似乎为这个问题感到难过,一脸委屈:“哎,不能军训者要见习,还要每天写一千字的见习感想呢。”
我一听,笑了:“一千字呐,两周就要写一万四个字哎,啧啧啧。”我还回味地掰着手指头。
赵言勾了勾嘴角,突然凑近我缓缓地道:“是啊,起码我每天变成不了烤乳猪,两周之后也不会成黑煤球。哈哈哈哈哈。”
“赵言!!!”我一想到经历一个暑假不出门,好不容易捂白的皮肤突然在两周之后变成黑煤球,任谁都不想接受。我觉得我当时气炸了,我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我正想踢他一脚,他突然伸出右手拦住,道:“等等等等。”
我在想这家伙在耍什么花招,没想到他拿出手机,对着我拍了好几张照片。
“你还拍!”我飞速去夺他的手机,没想到这小子反应也快,一下子就将手机举得老高。我的个头只到他脖子,任我怎么跳啊,蹦啊都够不到。气得我在他腰上掐了几把,疼得他嗷嗷叫。
“干什么呢,不许打闹!”
突然一道呵斥声,我俩同时回头,看见一位老师正拧着八字眉、一脸严肃地指着我们。
我和赵言都消停了下来,等老师走后,赵言开始无聊地玩弄我的头发,气得我抓到他的手来一顿狠掐,疼得他直求饶。
“活该。”我白了他一眼,接好水,之后没理他。
我刚放下水杯,口哨声就想起了──继续军训。
这次学的是基本动作──立正、稍息、敬礼与整齐报数。所以上午的后半段并不是很难熬,就是有点费嗓子。教官老是觉得我声音小,让我大声喊,我喊了好多声,最后喊得我直咳嗽,教官才作罢。所以,自此,一上午我就没正眼瞧过教官。
一声尖锐的哨鸣,结束了今天上午的训练。
回到宿舍后,我直接瘫痪在椅子上了。我无力地掏出发烫的手机放在桌子上。
“热,热死了。哎,李淑,帮忙开一下风扇。”宋盈盈对刚进来的李淑道。
上了年纪的风扇吱呀吱呀地响,吹出来的风丝毫没有缓解身上的热意。我随便拿起一本书,当作扇子扇风。
宋盈盈见状,提议道:“我们开空调吧,能凉快些。”
我和李淑点了点头。
宋盈盈拿起遥控器,按了几下,凉爽的风习习吹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从热意中缓了过来。我打开微信,看看爸妈有没有发消息。
没想到最顶端是赵言发的图片,时间显示半小时之前。我心里已知道是什么了,肯定是排队的时候拍的。
我点开一看,果真是。照片中的我,脸就像熟透的红苹果似的,一副愤怒不好惹的样子。
我看着照片里的自己乐了。
我回复道:你最好给我删掉,否则我把你小学开裤裆的丑事宣告于天下!
“中午吃什么?”我实在没太有胃口,想求助于舍友一下。
我见她俩摇摇头,便从书包里随便拿出一个大苹果洗洗吃了起来。
叮叮。
手机震动了俩下。
菜牙:删了干什么呀,这是你大学军训第一天的照片,这是你的美好回忆。
菜牙:别生气。
这家伙真不怕死啊,我真想拿苹果砸他。
我:谁的美好回忆是一副见了仇敌的样子!
我:赵言,你跟小时候一样。
菜牙:啥样?
我:狗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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