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裴若别院的小径上，染出一片暖金色的光晕。
沈焉青站在院门外，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襟，推开了院门。
“师尊。”他的声音清朗，带着几分恭敬。
“进来吧。”裴若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沈焉青推门而入，看到裴若正坐在窗边的书案前，手中执着一卷古籍，目光却落在窗外的远山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的侧脸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却又透着一股清冷的气质。
“师尊。”沈焉青走到她面前，躬身行礼。
裴若收回目光，看向他，微微一笑：“怎么了小青，有事找我？”
“今日在课堂上韦长老公布了一事。”沈焉青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
“嗯？”裴若放下手中的书卷，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沈焉青把需要挑选五人，下山历练，周期为十个月一事告诉了裴若。
末了追问了一句：“师尊怎么看呢？”
裴若闻言，微微挑眉，很是意外。
她记得原文中可没有这样的剧情，而且这不是十天半个月，而是为期十个月。
这未免太久了些。
正当裴若疑惑之际，系统的声音响起：
【由于男主东陵和女主师萧萧的感情未达到开启下一进度，所以临时新增剧情。男女主会在此次历练中相互依靠，情感迅速升温。】
裴若顿时一阵无语。
不是，这傻缺系统还能加剧情啊。
早说啊！
如果早知道能加剧情的话，裴若指定从一开始就给系统挖坑，让它多增加一些剧情了。
不过现在知道倒也是不晚。
“师尊，师尊？”见裴若半天不说话，沈焉青试探性的开了口。
“历练啊……倒也是不错的。你可以下山去长长见识，多实战，修为也可以得到提升。届时回来一定能成为我剑宗优秀弟子。”裴若道。
沈焉青听到她的回答，心中却没有预想中的喜悦，反而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他低下头，声音有些闷闷的：“师尊……不担心弟子吗？”
裴若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的修为在这一众弟子中，可谓是拔尖的。低等级的凶兽伤不了你，更何况普通人类了。”
沈焉青的拳头微微攥紧，抬起头看向裴若，眼中带着几分执拗：“可我……不想离开师尊。”
裴若愣了一下，带着几分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怎么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我……”
“我不是小孩子！”沈焉青突然提高了声音，第一次打断了裴若说话。
他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和委屈，胸口微微起伏，仿佛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
裴若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但沈焉青已经转身，快步朝着门外跑去。
“小青！”
裴若喊了一声，但他没有回头，很快就消失在了院门外。
裴若站在原地，她从未见过沈焉青如此情绪化的样子。
在她印象中，他一直是个冷静、沉稳的少年，虽然偶尔有些固执，但从未像今天这样失控。
她回想起刚才的对话，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裴若追出别院，沿着青石小径一路快走，心中有些焦急。
穿过一片竹林，她听到不远处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循声望去，果然看到沈焉青正站在小溪边。
裴若放慢了脚步，缓缓走近。
夕阳的余晖洒在沈焉青的身上，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
裴若这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长得比自己都高了，侧脸的线条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俊美，额前的几缕碎发衬得他的眉眼多了几分柔和。
万籁寂静，这一切显得那么美好，如果能一直保留就好了。
裴若的心跳漏了一拍，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不过很快就回神过来，裴若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那可是你的徒弟，你在想什么呢……
“小青。”
沈焉青听到她的声音，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回头。
裴若走到他身旁，轻声说道：“刚才是师父说话欠考虑了，我不该说你像小孩子。你已经长大了，我……尊重小青做的任何决定。”
沈焉青沉默了片刻，终于转过头看向裴若。
他的眼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感，声音有些低哑：“师尊，是弟子不对，不该冲撞您。”
裴若摇了摇头，“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了你的身上。小青，师父跟您道歉。”
“不是的，不是的……师尊，弟子……弟子只是……”
只是不想要离开你。
后半句话，冷静下来的沈焉青不知道应该如何说出口。
“好了小青，关于下山历练，师父尊重你的决定。”裴若指了指溪边的一块平整的石块，说到：“坐下吧，我们聊聊。”
沈焉青依言坐下，裴若则站在他身旁。
背对着夕阳，余晖洒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沈焉青抬头看着她，一时有些恍惚。
“时间过得真快。当年你刚来山门时，还是个瘦弱的孩子。如今，已经长得比我还高了。”裴若的语气有些感慨。
她看向沈焉青，他是那么的乖巧又聪明，还非常的懂事，没有让自己操过一点心，甚至比男主角东陵有着更高的天赋。好好修炼的话，必定能成为厉害的修士，有所作为。
就是因为被设定为反派，明明已经非常可怜了，可他所有的一切都要为了男女主让路。为了男女主的幸福，必须牺牲。
当然，自己也是。
莫名其妙穿书，来到这个世界，还绑定了系统。
不仅操控裴若的人生，而让裴若做很多不想做的事情。
凭什么！
突然，裴若沉下脸色，语气严肃道：“小青一直很优秀且聪明，应该知道很多事情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未来的路不管如何都要坚持道心，这样，你才能好好的活着。”
语落，一股刺痛钻入心脏。
嘶——
【宿主请不要向沈焉青透露任何关于剧情方面的事情。】
【最后一次提醒宿主，不要作出剧情之外的事情。】
这一次疼痛比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裴若的额头因为疼痛冒出来一层细汗。
她强忍着疼痛，不让沈焉青看出有任何的不对劲。
“我明白的，师尊。”沈焉青并没有细想，他只是觉得裴若这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今日一般冲动。
看着沈焉青那张俊俏的脸庞，裴若的心里愈发的难受。
为什么努力想要活着的人，却落不到一个好结局。
夕阳的余晖渐渐淡去，天边泛起一抹绯红。
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裴若转过身，强压疼痛，语气轻声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沈焉青站起身，与裴若并肩而行。
这是他们第一次并肩走在一起，过去的他只敢走在裴若的身后。
侧头看向裴若的侧脸，心中暗暗发誓：不管未来的路如何，只要在师尊身边，就好。
夜色如墨，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的地板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光辉。
裴若躺在床上，眉头紧蹙，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被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心脏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在一点点割裂她的心脏。
这种痛感并不剧烈，却绵延不绝，像是一根细长的针，不断地刺入她的神经。
裴若咬紧牙关，努力调动体内的真气，将那股疼痛压制下去。真气缓缓流转，如同一股暖流，暂时缓解了心脏的痛。
疼痛稍稍减轻后，裴若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坐起身来，脸色苍白如纸。
裴若咬牙切齿的开口，“你到底想怎样！”
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冰冷而机械：【这是最后一次提醒！此次并非剜心之痛，只是警告。若下次再说出暗示性的话语试图影响沈焉青的剧情，惩罚将不再留情。】
裴若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讽：“暗示性的话语？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东陵和师萧萧的感情不够，你就加了十个月的历练剧情。可我和沈焉青呢？我们却注定要死，是吗？”
系统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所有剧情皆为服务主线，男女主的感情进展是世界的核心，其他角色必须为此让路。】
【这是这个世界的准则，不可违背。】
裴若紧紧攥住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狗屁！”裴若嘲弄一笑。
所谓的准则，不过是强加的枷锁。我和小青……凭什么要成为你们的棋子？
我们都是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情感，凭什么要被你们操控？
当然，这些话裴若并没有说出口。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并没有抗衡系统和这个小说世界的能力。所以，并不能跟系统直接撕破脸。
得忍！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若强行改变剧情，将面临更严厉的惩罚。】
人在无语的时候，总是很想笑。
男女主的命是命，其余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见裴若不语，系统觉得应该是被震慑到了。
最终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警告：【请宿主慎重考虑，切莫意气用事。】
裴若没有回应，她站在窗前，目光望向远方，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