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谈恋爱要有技巧
沙漠风沙漫漫,纵有再多痕迹,也会被淹没在沙尘里。
天幕阴沉,缠满黑纱的蛇尾魔女缠绕上树,于枯枝上挂住,纱随风舞。明亮圆月,无尽夜空,沙漠的边际与天空相接,一段黑纱飘摇在风中。
而作为人类的诺伊正在废墟的火堆边取暖,棕发小马尾,眼角有泪痣,嘴角自出来时就始终挂着笑痕。
“司瑕不下来吗?”有鉴于对方的强烈要求,诺伊不得不去掉小姐两个字。
蛇尾魔女探首,冲他摇摇头:“我来望风。”
诺伊拉下兜帽,站起身对司瑕伸手:“也不用太警戒,周围有我布下的(眼睛),它们会替我们感知到周围的信息。现在我们已经逃离托弗兰了,不必那么紧张。”
那些埋藏在周围沙子里的宛如荆棘的植物,确实可以防住大部分危险。
意识到这点的司瑕这才借着他的手从这截探出废墟的枯枝上下来,那条漆黑的蛇尾有橙黄火焰的影子在跃动,看着很是妖异美丽。
“这是新鲜的果子。”
木系魔法在沙漠真的是救命稻草!司瑕望着递到身前的鲜红水果感叹到,只是她迟迟没有接过的举动引起了诺伊的误会,年轻的法师黯然地低下头,却还是把手里的果子递过去些。
“这不是蛇莓,司瑕。我很抱歉,也再不会给你吃那种东西。是我私心太甚,才会……总之,对不起。”
蛇尾魔女感到奇怪,这事不是已经翻篇了吗?她不明白诺伊为什么那么计较,但还是伸手拍拍他的脑袋。
诺伊很好看,像个漂亮的姑娘,眼角下还有一颗泪痣。司瑕是很喜欢他的,而且他总是对不小心令她吃下蛇莓这种事耿耿于怀叫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明明差点被强的人是他啊!
他自己这样真的好吗?
司瑕觉得他太委屈自己了,但他好像并不觉得。
“总是说对不起久了的话,会让对方产生你真的亏欠她的感觉。诺伊以后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司瑕接过果子,目光真诚表情恳切,看得诺伊意动非常。
下一秒,诺伊伸出手拥抱住司瑕,蛇尾魔女一愣,但因为是正面拥抱所代表的含义和诺伊实在长得太像个棕发雪肤的漂亮妹子,以至于她也没有去挣扎。她听见诺伊在耳边说到:“我记得我向你剖析过心意吧,魔女大人?”
“即使您真的无知无觉,好歹也在意一下。”
“对一个男人这么好,真的可以吗?”
哦凑,突然想起来,这家伙胯下有……那种东西!他长得再像妹子,那也不是妹子啊靠!诺伊是原文的女主没错,但现在他是性转之后的啊!
司瑕意识到自己曾经检查过的地方,那腰身、那皮肤、那个再往下写了绝对过不了审的玩意,她瞬间斯巴达了。
嘛也!!
涛声漫漫,圆月如轮,只是物是人非。
金发人鱼倚靠在礁石上,周边堆聚着他从海底淘出来的亮闪闪的珠宝。这些都是他准备送给心上人的礼物,可惜的是,他的心上人还没回来。
弥耶伦不止一次觉得孤独。
虽然这种孤独他在没有遇见黑黢黢之前他也时常体验,却从来没有一次像如今这样难捱。
见过会溺水的鱼吗?
他见过,也亲手把对方托起,看着它从一条鱼化为美艳的魔女,下一秒就窜走躲起来,露出警惕的眼神看着他。可在这之后,她却展现了无比的耐心,虽然大多数时候沉默,虽然也有时候会敲打他,却也使得他不再感受孤独。
她应该是很漂亮的。
这点在弥耶伦见过不少同为人鱼的女性之后才确定,但他最开始被吸引是因为她有着与自己完全相反的颜色。
漆黑的颜色,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夜空。
那条与自己不同的蛇尾,非常、非常的舒服。
忽然,弥耶伦像是想起来,自己在送走那个讨厌的人类之前在对方身上下了追踪,于是他连忙翻找出堆在珠宝里的某块媒介石,元素注入之后满心期待对方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结果就是,他差点当场气炸。
扎着棕发小马尾的人类从斗篷下伸手将蛇尾魔女拥住,双唇亲昵地贴在她的脸侧。
礼貌人鱼:你吗!!
弥耶伦拳头硬了,直接把媒介石丢出去,砸得隔壁原本睡得好好的海妖整个都懵了。
崽种,让你偷家!
不行!他得去问问有什么人鱼能够上岸的好办法,他觉得自己要是再等下去,黑黢黢怕是会被藏起来,自己这辈子别想见到她了,可恶!
莫里格朗的街头,吟游诗人手抚琴弦,虽未歌唱,但琴声优美又幽怨,使人驻足倾听,期待他歌唱出其中美丽又令人心碎的故事。
然而,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
有人等不及走了,行色匆匆;也有人抛下一枚铜子,希望他能快点讲诉故事。
可是,诗人没有心情。
他不想讲故事,他想借酒消愁——可笑的是,他连喝醉都做不到。
而且醉酒不是他的风格,他不喜欢酒。
最终,所有人都散了,只有一个半路加入的男孩开口问他:“大哥哥,你为什么不唱歌?”
维尔德收起竖琴,英俊的脸上满是忧郁:“因为我的爱情,枯萎了。”
小男孩陷入理解世纪难题的状态,而后恍然大悟:“大哥哥你得罪你老婆被赶出门了对吧?就像我父亲喝醉后被母亲拿葫芦瓢打出家门一样,然后他也不敢去喝酒了。”
维尔德朝他笑笑,换个方向继续有气无力地拨动琴弦。
“你竖琴弹得这么好,再去她窗户下弹琴吧,说不定她就原谅你了。”
“不,你不懂,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哦,那你还真没用。”小男孩的眼神里充满鄙夷和同情,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期许啊,给诗人整破防了。
“……我要你说啊!”维尔德差点炸毛,但看在对方是个小鬼的份上,也只是说了一句之后就没什么动作。
“小艾塔之前也不喜欢我,但我最后也不跟她成为好朋友了,所以说,大哥哥,你要是喜欢自己老婆,最起码要尊敬人家。如果是做错了,那就得道歉,要给她送礼物吧。”小男孩说得头头是道,令维尔德都不由侧目,认真听着他说完。
“那么,如果她让我滚呢?”维尔德收起竖琴跳下木栏杆,蹲下来跟小男孩平视。
“带着鲜花去找她啊,问清楚原因什么的,她总不可能无缘无故让你滚吧。”小男孩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出谋划策的样子很是气定神闲。
然后,维尔德居然信了。
他拍拍男孩的肩膀:“你说得对,我不能让我的爱情枯萎了!”
真是绝了,一个敢教,一个敢信还敢用。
“所以,大哥哥你可以唱歌了吗?”小男孩暴露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觉得自己找对办法的维尔德心情大好,他不仅把自己刚才弹琴收获的铜子塞给小男孩,还满口答应他的请求:“可以可以!你想听什么?”
“那你等等,我去找小艾塔,你给我们唱经典的情歌吧。”
“没问题,保证你的小艾塔听了之后立刻扑进你的怀里。”
关于小艾塔听完维尔德的歌声人都逃裂开并跺脚踩了小男孩一下捂着耳朵跑掉这种事,就是后话了,在此不多说。
“托弗兰、托弗兰呢?”
“难道地图记载有误?”
“不——不对!是这里!”
“就是这里啊!”
“托弗兰就在这里啊!”
杂乱的声音在废墟回荡,曾经丰饶的古城此刻寂静得可怕,生命于此是最嘈杂的存在。
“我千辛万苦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啊!”
悲哀的旅人陷入疯狂,却未曾察觉有诸多垂涎的目光正在窥伺。
“你想,来到托弗兰?”
一道低哑的声音询问。
陷入悲伤中的旅人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劲,他如同抓住最后希望那般情绪激动地大喊:“是的!请让我再见到一次托弗兰!”
“原因?”
“我想活下去、一直活下去!托弗兰能够躲过神罚,一定有办法永生!”
“这样啊……如你所愿。”
巨大的血手浮现在旅人上空,蓦的拍下,把旅人整个拍散成为一阵血雾,血雾融进巨手里,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死亡也是一种永生。”死灵巫师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渴求永生的人与渴求死亡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只有死亡才是永恒。
可是,有的事物、有的人,她适合鲜活地存在下去。
微风吹动兜帽下的雪白发色,不止为何,巫师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还是名为阿塔亚特的少年时期,他所寻求的悸动,渴望的热情,好像统统都是来源于被自己诅咒的祭司。
城之花,合该永远鲜活地绽放。
他也要重新踏上寻找她的旅途了。
当然,要问他会不会解开诅咒。答案当然是,不会啊!
无论哪种解咒方式,最后都会要他的命,要么被反噬的痛苦最终自杀,要么被她亲手杀死,他又怎么会乐意。
死灵巫师无畏死亡,却也最是惧怕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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