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模样像是出了什么急事，但跟她无关。
许愿没管，先去换完了绷带。
返回时才发现丁琬已经不在，只剩下吃了一半的饭。
“王警官情况有些不太好，所有人都过去了。”校卫队那个瘦高的男生正在等她，语气焦急。
许愿表示知道了，快步跟他往医学楼走去。
高温升至七十多度后停滞，虽然没到上午，但来到医学楼已经汗流浃背。
王灿病床前围着一圈人，许愿到来后，有人见是她让开条道路。
许愿挑眉，附到肖然医生耳旁：“一圈人围在这里，身上的血肉有可能诱发王灿野性，疏散开比较安全。”
说完她仔细看向王灿，他新长出的手臂在长到肘部时还是正常的，但到了小臂变成了一根黑色的骨刺。
还是难以战胜病毒吗？许愿抱起臂用手遮住唇，陷入沉思。
疏散完人群的肖然开口：“他坚持得已经够久了，算是最长时间的那批人，军方也有时间比他长的，但最后还是失去人性被处死了，我们用了最大剂量的镇定，坚持不了多久了。”
“对了，许愿同志，你说给我的那些话，我已经报上去，虽然也有零星赞同，但大多数专家还是坚持主攻防治疫苗。”
不愿意研究稳定剂，可能是一时接受不了人类要改变千古年来的形态。
许愿心底叹了口气，人们总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明白一些道理。
她问：“那就只能等待地面小队前来转移？”
肖然点了点头：“但他们好像也出了点问题，我刚才听说校长马上要开会。”
许愿点头转身就走，她要去听一听会议内容。
会议室里乱糟糟的，丁琬已经到了会议桌最前面，有人正在把地图用吸铁石固定在白板上。
“大家都到了吗？是不是还有还在吃饭没来的？不管了，咱们先开吧。”校长拿出一根长杆，指在地图上一角。
“两支地面队伍在前来的路上遇到了动物园中逃走的异兽，他们殊死拼搏后已经失去了车辆，而这段路实在过远，中途危险极大，我们需要把人接回来。”
“晚上黑暗降临，寸步难行，相比较而言，虽然白天高温耗费体力，但异兽威胁较小，”
“马上就要中午了，七十度的高温时间久了连汽车轮胎都能融化，必须速去速归。”
校长视线转到许愿身上，想到什么：“早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处理没问题，食堂开始紧急排查动物，包括校园地面角落的昆虫，这件事暂且不提。”
他看了下墙上的时钟：“接人的事情不能犹豫，必须尽快出发，我选几个人出发，我们有他们的GPS定位，不难找到人，不过那段路基站好像出了问题，信号断断续续，不能实时共享定位。”
又来任务了，许愿也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变成了主力队成员，接了一茬又一茬的活儿。
看在饭的面子上，她选择继续留在这个集体。
所以当校长问她时——
“许愿同志，这次也跟队可以吗？”
许愿点了点头。
人群中忽然有人举起手。
“我申请参加任务！我有过一次出队的经验，心理承受能力比其他同学好，而且跟同学去学校周围野炊过，对地形熟悉。”程诺态度认真，“我已经休息好了，我也会开车，能够出一份力！”
没有被恩师同伴的死亡吓住，愿意继续出校，许愿破天荒地歪了下头看他。
外面那么热，还要冒风险，在学校多舒服，真不懂。
眼看着其他人也有举手，许愿想起昨晚一群人全出动的情况，连忙阻止。
“既然去接人，车里人越少越好。”
人多对她来说是负担，她懒得操那么多人的心。
有个女老师点头：“也是，我们派的人越多，能载的人就少。”
众人纷纷同意。
“昨天的吉普受损，今天新开一辆带斗皮卡吧，车轮也结实，放伤员平躺也方便。”又一位老师提出观点。
于是，在众人一人一句的话中，这次行动被定了下来。
虽然在许愿看来，他们看她的眼神还是带着怀疑和担忧，仿佛不相信她能完成任务。
时间紧急，十分钟后许愿开着皮卡车驶出学校，她车技好，速度飙得飞快，方向盘旁的支架上装着一部导航的手机。
车窗全落下来，风呼呼刮进车内。
无人说话，许愿只是习惯性沉默，不知道程诺是否还在想之前的对峙。
许愿想到什么，手指伸到屏幕前放大，前方似乎并没有隧道，他们走的不是昨晚的路。
“谢谢你昨晚反应那么迅速，救了我性命。”程诺开口。
是他自己躲得快，就算为了自己，许愿也得开车碾死那只隧道异兽。
许愿没回应，仔细观察着公路四周。
突然手机发出“叮咚”，弹出一条消息，悬在屏幕顶部，上面写着“应急预警”。
程诺凑过来，念着消息。
“预计今天白天至夜间，我州自西向东有明显降雨天气，东部中部有大雨或暴雨，应急厅提醒您，请防范强降水引发的山洪、地质灾害和城市内涝等风险，落实防灾避险措施，确保安全度汛。”
他念完皱眉：“我们这里也要有强降雨了。”
许愿车提上了速度，视交通规则无物。
偶尔能遇到疾驰的车和路边倒地的人，她都没有停顿。
距离目的地更近了。
“他们在山顶气象站，沿着这条山路上山。”程诺指着前方。
郁郁葱葱的树林间，许愿看到地上有还未被吞噬干净的动物腐尸，剩下大半骨架。
头骨上有几颗弹洞。
应该是地面支援小队留下的。
头顶一声炸雷，许愿看了眼天空，乌云要来了，如果阴天，就会没有太阳。
她降下速度开始上盘山公路。
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山顶气象站的大门被车撞开，圆形玻璃穹顶的建筑顶端破了个大洞，坍塌了一半，不知道发生过怎样惊心动魄的战斗。
车缓缓开进院内停住，一切都静悄悄的，也没有来迎接的人。
许愿按住程诺想要打开车门的手，随手摘下车玻璃窗前的金苹果摆件，抛出了窗外。
摆件咕噜咕噜地滚过地面上的血迹，卡在一处开盖的下水道上，停了。
里面不知蹿上什么东西，张着血盆长口，一口将金苹果咬成碎片，重新沉下去。
“有汽油吗？”许愿把枪上膛。
“校长说不能再乱点……”
他瞻前顾后的话被打断，沉重的撞击声响起，车顶猛然下陷，像是什么巨大的东西落在了车顶上。
许愿感觉到车身一沉，拔出档位后放的干粉灭火器。
下一秒，一只头从驾驶座窗旁倒垂下，张开密密麻麻牙齿的口，什么东西从口中伸了出来。
许愿往程诺的方向后仰躲过那条舌头，手中的灭火器喷撒出去。
干粉在按压力量的影响下，全部扑上异兽的舌头和口中。
见它想闭合，许愿直接将灭火器用力掷进它嘴中，翻身爬过程诺身体，拉开车门跳下去甩上门。
车顶的异兽收回头，灭火器被它咬得爆裂开来，干粉撒得到处都是。
灭火器内的粉尘进入口腔内会灼伤器官，异兽发出嘶鸣，左右摇摆着头，吐掉口中的灭火器残骸开始吐粉末。
许愿以车顶为枕，垫着双腕瞄准它的头部，射出三枪。
她这才看出异兽的全貌，这是一只变异斑点豹，头部发育巨大，拖着一只长条舌，舌末端带着一个肉锤。
刚才许愿躲过的就是弹射的肉锤，而现在它被化学品灼伤，连眼睛也变得通红。
因为距离近，三枪全部射中，异兽摇晃着身体从车上转过身来，许愿很怀疑子弹没能彻底破坏它脑部。
最后三颗子弹了，就在肉锤准备朝她弹射的一瞬，许愿的子弹迎着它而去将舌头击碎，顿时血肉爆炸开来，溅了她一脸。
许愿闭了下眼睛，“唰”一下往高地盘的车底滑去，缩身躲过变异豹飞扑到地面的攻击。
耳边响起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就听车门被打开，程诺跳了下来。
许愿看着异兽倒地，赶紧从车底爬出来。
只见异兽的身上插着两只校卫队自制的斜钢管，一只插进身体，一只程诺跳下时用全身的力量插在了它的后颈处。
趁它病要它命。
许愿立刻上前从它的耳朵入手，对准还活动的异兽大脑来了一枪。
一串脑浆溅出，战斗终于结束。
两个人合力解决掉这个敌人，许愿看向身旁肌肉匀称的运动系男生，才感觉他也不是一点没用。
“小心。”她拉过程诺，看向从下水道爬出来的东西。
这异兽能看出原型是一只鳄鱼，刚才的打斗吸引了它，又或者变异豹血液很香，开始寻找食物。
程诺再次拔出两根钢管，两人往后退，看着变异鳄撕咬这具尸体，在地上打滚撕扯下肉，然后往回缩。
许愿打开车门取出汽油桶，正在这时气象台建筑内跑出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