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一声暴诃在摄影棚里响起，杨锦凡朝声音的来源看了一眼，意兴阑珊。
身旁的助理倒是很看不惯那人的行为：“又是她，那个林繁总是跟年轻女演员过不去，也不知道是图个什么。”
杨锦凡坐在躺椅上刷着手机，还有很久才到她的戏份。
“无非就是想打压新人演员呗。你看那些小姑娘，是不是长得都挺漂亮的？
助理一愣，连忙抬起头来去看。
确实如同杨锦凡所说，和林繁起冲突的那个女演员确实长得挺漂亮的，还不是整过容的那种漂亮，林繁和她比起来，甚至都还有些不如。
“她现在应该也挺焦虑的，都说女人不看年龄，可这个圈子就是看年龄的。她已经三十多了，再没有什么奖项傍身，以后就只能一直扮嫩，也扮不了多久，转不了型，过两年就没声音了。”
杨锦凡说着，从椅子后面的置物袋里摸出了一包话梅吃了起来。
“更不用说这两年新人演员又多，漂亮的更是一茬接一茬，她会感到危机也是正常的事情。”杨锦凡嘴里塞着话梅，还不忘给助理一些。
助理笑嘻嘻地接过，一同吃了起来：“锦凡姐，你这可不能让经纪人知道了，否则咱俩都得挨训。”
“行了，只要你不说，她不会知道的。”
杨锦凡说着又去看热闹，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边又多了一个小演员，看上去也是个年轻的，正在和林繁对峙，有要吵起来的趋势。
“林繁姐，她不过就是不小心撞到您了，她也道歉了，就原谅她嘛，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小姑娘长得就让人觉得很开朗，一看就是那种开心果的类型。
杨锦凡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两年见多了秀气的、漂亮的，这么阳光的倒是第一回见。
杨锦凡指了指那个演员，问道：“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助理眯着眼睛看了看，离得有点远，看得不是很清楚。
但很快助理就想起了这是谁：“哦！这个女孩叫楚艺舟，近两年才冒出来的小演员，没什么背景。不过挺多人都挺喜欢她的，这姑娘心眼挺好，还特别喜欢帮人，又爱笑，就是没背景。长的吧……和现在圈子里的审美不是很符合。怎么？你想把她挖过来呀？”
“有这个念头，再看看吧。”
林繁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确定她是哪家的艺人。
确定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不到这个艺人之后，林繁的态度再一次嚣张了起来。
她伸手推了一把那个撞她的女演员：“知不知道我这衣服很贵的？她手里的奶茶都沾到我衣服上了，你让我怎么办？”
楚艺舟立刻护在了那个女生面前，挡在了两人中间。
她眉头一皱，显然对林繁这种举动很不满。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楚艺舟还是笑了起来：“林繁姐，那她也不是故意的嘛，大不了让她帮您洗洗，再给您送过去嘛。”
楚艺舟说着就拿胳膊肘顶了她一下，收到示意的女生立刻接过了话头。
“对对，林繁姐，这衣服我负责拿去店里洗，一定给您洗得干干净净的。”
林繁却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这种衣服都是不能洗的，你们不知道啊？！我这衣服十五万呢！”
女生立刻慌了起来，眼泪都快流下来了：“那……那怎么办啊？”
她本来也就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演员梦才来当演员的，本来家里就没有多少钱，这一下子要赔就是十五万，她都得小一年才能挣得到这么多钱，还是在运气比较好的时候。
楚艺舟一眼就察觉到了女生的为难：“那林繁姐你说怎么处理这事吧，只要能做到，我们肯定做。”
女生忙不迭地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繁忽地笑了起来：“我看你们两个都拿不出这个钱，要不你们给我磕个头，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十五万嘛，也不是什么大钱。”
那女生说着就要跪，楚艺舟却一把拉住了她。
“起来！不许跪！”
女生一下子就哭了出来：“那怎么办啊？我是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我家里也挺困难的，我在这跑龙套，一天也就三、五百的，哪里有这么多钱啊？！”
楚艺舟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林繁姐，你这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不过就是蹭上了一点点奶茶，又不是泼了一身，有必要让人下跪吗？”
正说着，一个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林繁，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楚艺舟看见来人也是一愣，下意识地想躲，好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
自己又不是当初尾随艺人的小女生了，有什么好躲的？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楚艺舟的目光又忍不住往杨锦凡的身上多看了两眼。
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杨锦凡一脸笑意地走了过来，林繁的脸却是立刻黑了下来。
不是冤家不碰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作了什么孽了，每次出通告都能碰上杨锦凡。
拍戏也是，这些投资人和导演似乎刻意为了热度，总喜欢把她俩凑一块。
“哟，这不是杨锦凡吗？”林繁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怎么？看不惯呐，要不你替她们把这钱赔了？”
杨锦凡笑而不语，走向那个女生，语气温柔：“你那奶茶，洒出来了吗？”
“没……没有，锦凡姐。”女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和林繁比起来，杨锦凡简直不能更温柔了。
“那就是了嘛，这么热的天，奶茶杯子上肯定有点冰水，不是什么污渍，干了就好了。”杨锦凡说着就招呼着大家散了。
林繁却不肯放过她们：“那也不行啊！我这衣服一点水都不能碰的。”
杨锦凡却拿出了林繁刚才才说过的话来堵她的嘴：“那怎么了？难免会碰上一点水的。再说了，十五万嘛，对于我们林繁姐，又不是什么大钱，干嘛非抓着两个小姑娘不放呢。”
眼看着周围围观的人都要议论起来了，林繁也不好再抓着不放。
“算了，我就不跟她们计较了。”
杨锦凡立刻堵上了林繁的退路：“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谢谢林繁姐？”
“谢谢林繁姐！”
楚艺舟也只是跟着微微点了点头。
道歉也道了，林繁也开了口不再追究，她们这一道谢，林繁再想拿这事出来说，那就成了她不地道了。
眼看着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杨锦凡也躲回了自己的躺椅上，继续和小助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直到一片阴影盖在了自己头上，眼前出现了一瓶饮料。
“低糖的，别嫌弃呀。”
杨锦凡一听这声音就认出来了，一抬头楚艺舟笑容灿烂，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喜欢。
只有楚艺舟自己知道，胸膛里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出来了。
眼看着杨锦凡的目光扫了过来，这双眼睛自己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但是现实里看和照片上还是不太一样。
杨锦凡有些意外，但是没有拒绝她。
“谢谢。”
小助理也很有眼力见，立刻搬了一张躺椅过来。
“还没到你吧？”
“没呢，林繁姐还在跟男主对戏，拍完他们才到我，看这进度估计要下午了。”
“那就坐坐。”杨锦凡说着就拧开了楚艺舟递来的饮料，“谢谢。”
“我才要谢呢，要不是锦凡姐替我们解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楚艺舟说着，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
回想起刚才的事情，她也有些懊悔。
她是不在乎，实在不行当一辈子小演员也很快乐。
但别人不一样，怀揣着演艺梦一头扎了进来，得罪了前辈，以后的资源上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杨锦凡打量了她两眼，一下就猜中了她的心事：“怎么？后悔了？”
“有点。”
“是该后悔。”
杨锦凡的话出乎楚艺舟的意料，她看见了楚艺舟眼里的惊讶，她恐怕以为杨锦凡会夸她。
“你们小演员，没背景空有一点实力，也没有比较大的名气或者公司，得罪了前辈，在这个圈里混不下去的。”杨锦凡说着稍作停顿，冲着她笑了笑，“不过我很欣赏你的勇气，林繁那人就是这样，有人挫挫她的锐气反倒是件好事。”
“那我以后还是忍着点吧。”楚艺舟说着撇了撇嘴，似有不甘地问道：“锦凡姐刚进演艺圈的时候也和我们一样吗？”
杨锦凡笑笑：“不一样，我还是那种特别喜欢抬杠的人。”
楚艺舟顿时瞪大了眼睛，似乎很不理解杨锦凡刚才对她提出的意见。
杨锦凡神秘地笑笑，冲楚艺舟眨了眨眼：“因为我压根不怕她们呀，我进演艺圈就是为了玩，发展成这样全是运气。”
楚艺舟是听懂了，杨锦凡和她们不一样，她有背景。
片场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骚动了起来，随后就听见了林繁的咆哮。
“什么破片子？！都拍了几遍了，还不行？！我不拍了！”
紧接着，副导演突然跑了过来，冲着杨锦凡满脸赔笑。
“锦凡姐，林繁那边暂时拍不了了，您这边能不能先拍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