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夷城2
蓁蓁将沐姐姐推下悬崖这件事,我根本不信!
可是到如今,我要先弄清楚,沐姐姐是不是真的死了。
“谁在那儿!”
一支飞镖从下方袭来,我躲避不及,被削去了一缕头发。
尖牙的目光倏然一凛,掰下一块瓦片,用力回击于那人。
那个人不避不闪,抽出刀来挡住尖牙的回击,“铛”的一声,他连连后退,最好站住,朝我们的方向喝道:“鬼鬼祟祟,有胆量出来和我单挑。”
我瞧那人的衣着,很是富贵,想来应当就是夷城的城主了,我道:“你可是夷城的城主?”
“是!”
我看了尖牙一眼,他冷冷瞧着那人,我怀疑,若是我此刻不拉住他,他会毫不犹豫把下面那人给生吞活剥了。
我对着他摇了摇头,然后朝着地面飘去。
城主想必没见过我这样轻巧的身法,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待看清我这个人后,他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
我并不在乎他如何看我,直接道:“我是为了沐姐姐而来。”
城主听到这个姓氏愣了一下,眼中先是悲痛,转而是一闪而过的怅然。
城主把刀横在我的脖颈,道:“卿卿那样的人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人?”
什么叫我这种人?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要回击他以貌取人非君子,还未开口,尖牙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身旁,赤手握住刀尖,冷道:“你想死吗?”手轻轻一折,刀应声而断。
城主见尖牙赤手握刀,却未被伤到半分,眼中闪过几分震惊之色,很快又镇定下来,“你说你是认识卿卿,如何证明?我怎知你不是借此来接近我?”
我说:“我不必证明什么,如果我对你怀有恶意,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更别说我身边还有一个帮手。”
“还有我,还有我。”很不合时宜的,小藤从我的袖子中钻了出来。
城主瞧见扭动的藤蔓,又一惊,“你们不是人!”
他说对了,但是我不能说实话,“城主你怎么还骂人呢?我们当然是人了,只不过会会一些操控之法罢了。现在你也瞧见了,若是我们有什么坏心,大可以操控草木来对付你。”
见他信了几分,我才问:“我今晚在城中听到了一些事,想要来求证。”
“你说。”
我说:“我听说沐姐姐被人推下悬崖,是真的吗?”
他点头,见我面露伤心,又说,“卿卿没事,她现在已经回王宫了。”
“王宫?难道沐姐姐是王室中人?”
他又点头,“她是虞国公主。”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事,我想过沐姐姐的身份或许很尊贵,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虞国的公主。
想到沐姐姐没有死,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城主您了。”
他见我们要回去,拦住了我,尖牙见状,将手中的刀尖抵住他的咽喉,冷然道:“你想做什么?”
“放下,城主或许是有话同我说。”
尖牙照做,只是双眼一直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他一旦对我做出什么,尖牙九回割断他的脖子。
城主见他这样,眼中闪过几分惊讶,笑道:“我见你们是卿卿的朋友,想留你们住下而已。”
我道:“多谢城主,不过我们在驿站有住处,就不叨扰府上了。”
城主有些诧异,旋即笑道:“原来你就是卿卿寻找的解忧女啊。方才多有得罪,请见谅。既然你们是卿卿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怎么能让你们住驿站呢?”他唤来一个手仆从,吩咐道:“你去同驿站的人说一声,这两日,这位姑娘就在我的府中住下。”
“是。”
我见他已经安排了,想着住哪里都是住,便同意了。
他道:“既然是朋友,那么姑娘便唤我的名字吧。我叫韩蛮。”
我道:“我叫拂绒。这位是尖牙,是……我的弟弟。”
韩蛮看着尖牙,眼中有些惊讶,似是不相信我这种相貌的会有这般出色模样的弟弟。
我迎着他的目光,并不躲闪,任他打量。
韩蛮安排了两间屋子,我和尖牙住了下来。
到了房间之后,我让小藤去找尖牙,让他施法询问城主府中的草木,询问韩蛮的来历。
不一会,小藤带回了消息。
韩蛮原名韩齐,并非虞国人,他是边陲小国的王子,母亲是虞国宗室女,因为和亲嫁给了他的父亲,但是他的父亲想要的是王室公主,所以不喜韩蛮母子。韩蛮十岁那年,作为质子送往虞国,虞王给他赐名“蛮”,封为夷城城主,到如今已有十年。
第二日,我找到了韩蛮,有许多问题需要问他,但是昨日太晚了,便留到了今日才问。
为了避免尖牙再像昨日那样,我单独去见了韩蛮。
坐在韩蛮的书房内,韩蛮问我:“听说姑娘有事问我?”
我点头,道:“我想问的就是沐姐姐究竟是怎么坠崖的?”
一提此事,韩蛮眼中浮现出几分怒火,“自然是被奸人所害!”
“奸人是指……张蓁蓁吗?”
韩蛮讶然:“你知道?”
我点头,韩蛮冷哼一声:“一个女子,相貌丑陋不打紧,可心肠丑陋却是无药可医。”
我忍不住为蓁蓁辩解道:“这件事你真的确定是蓁蓁所为?你亲眼瞧见的?”
“蓁蓁?”韩蛮冷嘲道:“听姑娘的语气,你似乎与她很熟?”
我诚实道:“她是我的朋友?”
韩蛮瞧了我一眼:“难怪。说来,比起卿卿,你更像张姑娘的朋友。”
我知晓他的意思,他是在说,我这样的人不配和沐姐姐成为朋友,和心肠丑陋的蓁蓁才配。
我冷笑反击:“韩城主,你可以说我,但是你不能说蓁蓁。她是我朋友,我很了解她,她绝对做不出将沐姐姐推下悬崖之事。”
“难道不是因为她喜欢秦子清,从而对貌美心善的卿卿心生妒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那个秦子清,身边已经有卿卿了,又要去招惹那位张姑娘,真不知道这个朝三暮四的人有什么好。”
我抓住他话中的意思,落井下石道:“肯定是秦子清好,不然沐姐姐为什么放着一城之主的你不选,选了秦子清呢?”
“你!”
韩蛮对我怒目而视,我亦用同样的目光反击。
看来在他这儿问不出什么了,那我也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了,向他告辞后,起身离开。
韩蛮在我身后嗤道:“你就和那个张蓁蓁一样,令人厌恶。”
我回击道:“韩城主,总有一天你会为你这句话后悔的。”
此时,我还没预料到以后会发生的事,说这句话是在告诉他,人总会老去,一旦老去便也丑了,到时他也会经历这样的目光,何苦对相貌平平的人这样苛责呢。况且,蓁蓁并不难看。
这里也不必住下去了,既然是沐姐姐找的我,那么我要问什么,到了虞国王宫问她也一样。
我推开尖牙的房门,见他闷闷不乐地坐在那儿,问:“尖牙,你怎么了?”
尖牙转头很委屈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有转过头。
我知晓他又在闹别扭了,问他:“是因为我去找韩蛮,没有带你一起吗?”
他沉默,我捧着他的脸,他的眼睛红红的,泫然欲泣,“你是不是嫌我多余了?”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我心中叹气,哄道:“怎么会呢?只是你的气场太强大了,我怕你在韩蛮的面前,他连话都不敢说了。”
他这才看我,“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
“那我们离开这儿,回驿站去。”
“好。”
我们回到了驿站,领头的人,见我们回来,询问我们,是否可以继续赶路。
我和尖牙都不是凡人,自然不觉得累,便说:“如果你们不累的话,我们可以马上上路。”
马车又继续启程。
途中路过了沐姐姐坠崖的地方,我借口要方便,让马车听了片刻。
尖牙施法,询问了山崖周围的草木,回到马车伤,尖牙把从草木口中听到的事情告诉我。
那日,蓁蓁和沐姐姐上山采药,秦子清、穆远、韩蛮三人随行。
韩蛮和穆远曾于虞国都城玉京相识,但二人之间似仇敌,见面就互掐。穆远讥讽韩蛮心思龌龊,觊觎虞国公主;韩蛮讥讽穆远眼瞎、审美越来越低下。秦子清与二人都聊不来,独子在山上寻找山精树怪。
变故就是在此时发生的,蓁蓁说她想放弃秦子清,给她和穆远一个机会,但是沐姐姐却说她或许要嫁给韩蛮了。
蓁蓁由错愕变成了恼怒,因为她一直以为,沐姐姐是因为喜欢秦子清才冒领了救命恩人这个身份,可此时沐姐姐的话却让蓁蓁以为,她不喜欢秦子清,她做这些只是为了让她难过。
蓁蓁将自己的想法问了出来,沐姐姐却没有否认。于是,蓁蓁和沐姐姐产生了争吵,沐姐姐脚一滑,掉下了山崖。
蓁蓁原本拉住了沐姐姐的,但是沐姐姐却……拨开了蓁蓁的手。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沐姐姐自己选择了死亡。
蓁蓁将实话告知,可是秦子清不信她,韩蛮更加不信,若是那日穆远不在,那么蓁蓁可能命丧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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