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何曦的精神好像松懈了一些，他耸耸肩，“那我们就去见见那个小姑娘吧。”
“他们可真快。”
宫瑶感叹完后，转头正好看到宫杨没什么表情的盯着前面，便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
“话说回来我也有得到消息——你们三个是想加入公司的对吧，你们更想跟着她一起，还是跟着我一起？”
这话让所有人的目光又聚集到了这边，阿宁见大家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便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跟着你们两个工作内容有不同吗？”
“那当然是有的，你们大概不知道，鬼王小姐对于工作的态度可是相当懒散的，但我算是白手起家，跟我在一起的话，会获得更多的工作经验哦~”
“倒不如说是——在鬼王的身边安插一个内应？”宫杨嘲讽。
“这么说可不太好啊双胞胎小姐，在大事上，我作为公司的最高决策者，和鬼王是没有什么秘密的。”何曦笑眯眯地说，“有时她也会去做一些不太人道的事情，也算是保全了我作为董事长的颜面。”
“如果你们有人……没有办法接受她的工作内容，也尽早说出来比较好，不然闹起来也不太好看。”
何曦的目光扫过这几个人，着重落在了宫杨身上，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差不多的东西。
“咦，没有人不能接受吗？”何曦非常浮夸地问道，“会有杀人放火黑吃黑的哦？”
本来就杀了不少人，目前只是在赎罪中的阿宁：……
对于什么公司内部权利倾轧没有感想，目标是当上鬼王的宫杨：……
对公司根本没有概念，目标只是为了斩鬼的缘一。
“会有杀人放火吗？”最后问出这个问题的是缘一，他对于宫瑶的工作只停留在她会去拔除业的层面。如果还涉及到要侵害别人的权益，那么他可能不会去做。
“只是个比喻，这种小事不需要我去做。”宫杨还是稍微维护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概念上明明没有什么差别。”
“闭嘴吧你。”
“我好伤心啊，明明我只是在帮你考验你的手下们。”
“时间够长了，你不相信我的眼光吗？”
“不是不相信，只不过……”
“少在那里眉来眼去了，难不成你以为这两个小孩真的只是孩子吗。”宫杨语气不太好地说，“我跟这一边，你们两个要做决定就快一点。”
那你毋庸置疑是跟在宫瑶那一边的，缘一想了想，还是选择了何曦。
何曦的目光投向宫瑶，宫瑶颔首权当是认同。
从一开始缘一就很明确的表明两个人不是同路人，这个时候分开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行，那么接下来就有请青书同学将三位带走。”何曦拍拍手，他身边的空气突然扭曲了一瞬。
在场所有人都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切，宫瑶慢半拍地转过头，正好看到青书从那一片波澜中走出来，朝着三个鬼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没有人表现出压抑，三只鬼很快离开了。
何曦单独和宫瑶在一起，倒是没有了刚才的浮夸与所有上位者的气势，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平和了许多。
“他们的事情我还能帮你压下来一会儿，但是在这之前，最好还是做出让他们没有办法弹劾的成绩。”
“你这么说，是已经有推荐了吗？”
“嗯哼，谁知道呢？”
两个人随意的聊了几句，便把话题又转回了最近重要的事情上。
公司每一年都会举办一个庆典，这个庆典大多数时候都安排在新人大规模进入公司的时候，虽然会显得公司的基调非常不靠谱，但对于老人们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今年的庆典因为何曦出山的原因，往后推了许多。与此同时，在庆典即将开始的这两个月里，会有更多已经毕业退休的前辈回来公司。
在这之前，宫瑶手下这两个人就得先做出一点成绩来才行。
当然了，宫瑶和那些前辈的关系都还不错，如果他们一同施压的话，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真到了那个重要的时候，谁也不会太考虑这些的，只不过她那时候就要退休了，宫杨大体上就要真的变成光杆司令了。
“我看她好像不太喜欢你，你也要为她做那些吗？”
“你父亲不也不太喜欢你，最后上位的还不是你？”
二人友好互踩对方的雷区，不过很快也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宫瑶稍微解释了一下有关于宫杨的天赋，从那些天赋来看，可她更适合当鬼王也说不定。
但是很明显，宫杨可没有宫瑶好说话。大概到那个时候就不是这么一副和谐的景象，两个人很明显都清楚这一点，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不过到最后，何曦突然冒出来一句。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不是也一样吗？”
那件大事如果真的。如同他们所预感到的一样发生，那么谁死谁生已经不是他们个人的抉择了。结局谁也说不好，其实都要做好死亡的准备。
何曦思考了一会儿有关于自己继承人的问题，最后表示放弃。
“好吧好吧，我哪有那么长的时间呢。哪怕我现在直接去找个姑娘造人也来不及呀，倒不如说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多想着活下来，你才十七。”宫瑶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表情还是一派漠然，“虽然说你父亲死的早，但你总归还是有长辈在的。”
我的长辈，面前这个看起来比我还小的女孩吗？
何曦的心里玩笑一样的想着，但他也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坚定来。
“彼此彼此。”
结束了这一段短暂的谈话之后，二位便打算直接去看看纪念，很快两个人便用各自的方法来到了纪念所在的学校。
“啊，我记得这里。”
何曦是从这里毕业的，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比较熟悉。以至于在进来之后还是他帮宫瑶带的路，一人一鬼很快就找到了今天所在的班级，往里面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女孩抬头看着黑板的情景。
午后的阳光落在女孩的脸上，能够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她的神色非常认真。
“挺不错的小孩啊，你是怎么捡来的？”
宫瑶没有回答，两个人出众的视力能让他们看到从教室的背后丢出来的一个小纸团，那纸团落在纪念的后脑勺上又掉在地上。
看起来小姑娘还有追求者啊？何曦正想调侃两句，就见到第二个纸团落在她的背上。
小姑娘像是完全没有感觉的样子，仍然盯着黑板，只不过手已经在桌子底下握紧了。
这情况好像有哪里不对，何曦把目光集中在教室背后的角落里，正好能看到到底是谁丢出了那两个纸团。
这两个纸团，让两个人并没有选择马上离开。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两个就见证了纪念在上课的时候被丢了七八个纸团的全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纪念都没有任何一次转头。
她的脚下堆了一堆小纸团。在下课铃响起，老师出去之后，纪念蹲下身子想将那些纸团给收起来，就见后面的几个小孩跑到前面来围住了她。
在外面的两个人并没有能听到里面的内容，但是看着情况也并不会有非常大的出入，几个人说了几句之后就开始推搡她。
纪念小小的身体摇摇晃晃，有几次差点被推到桌角，但还是稳住了身体。小女孩从头到尾都保持了很得体的应对，没有哭也没有大喊大叫。
“这么小就开始校园霸凌吗？”何曦有点奇异的看着这个场景，“我当初被在桌子上涂鸦也是高二高三的时候了。”
“我怎么不记得你还有这个时候，以你的性格不都是直接打过去吗？”宫瑶有些疑惑。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吗？”
何曦不可置信道。
“你好歹也是个富二代，他们怎么会这么对你。”宫瑶感慨，“我完全不知道，你瞒得还挺好。”
何曦就笑了两下，没有说话。
这怎么好意思说呢，他自己解决一下就算了，把这个闹到你那里去不是很丢人吗。
“作为校园霸凌的亲历者，你觉得这种情况该怎么做？”
“我那时候都已经十四五岁了，到底什么该知道也就知道了，他们想这样做就随他们去吧，又打不过我，难不成他们还能一辈子跟着我不成？”何曦平静地说，好像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后来我也就没有他们的消息了，该去哪就去哪了吧。”
那……小女孩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解决呢？
虽然这段时间宫瑶的感情有了一些苏醒征兆，但如何面对一个正在被伤害的小孩，她还是没有什么心得。
“你身边那个小男孩不是她的双胞胎弟弟吗，既然是双胞胎，总不得有点儿心感应什么的？”何曦想了想，提议。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怎么会让那么小一个小男孩就变成鬼，但我看他也不像是个小孩？”
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宫瑶的目光没有移开那边，口中挑挑拣拣的和他说了有关缘一和纪念的故事，顺便把阿宁的故事也给讲了。
“那你这几天的经历还真是惊心动魄。”
何曦敛着眉眼道，“我还以为你和那个叫宫杨的鬼已经认识很长时间了，居然只有这几天？你这么突然的做出决定，不怕所托非人吗。”
“我的直觉一向准的。”宫瑶意有所指，“稍微注意一下有关于纪念的身世……”
何曦愣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纪念的眉眼，想一下她的名字，了然。
这个学校作为一个别人口中的贵族学校，从来都是富二代们的摇篮，把纪念送进这里，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世吗？
难不成你只是为了给她一个试炼？
“这么做可真是残忍啊。”他感叹道，宫瑶没什么表情地动了动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