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两!
还有上次的那个什么知府的儿子。
远书看见他们扔给他的那个爹一袋钱,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眼中又添了些许失望,可这失望对于旁人来说好像并不在意。
“少爷少爷,不好了!”半斤急慌慌地跑了进来。
他当时犹豫了好一阵子。去告诉楚以左吧,又怕自己被训,不告诉吧,万一远书出个意外……
楚老爷翻着白眼,斥道:“没规矩。主子没规矩,下人也都跟着没规矩。”
这话明显是在训斥楚以左。
但楚以左并没有理会,他见半斤如此着急的样子想必是发生了大事,连忙问道:“怎么了?”
“远书……”半斤大口喘着粗气,“远书不见了。”
“什么!”楚以左立刻站起,“说清楚怎么回事?”
远书一五一十地从头到尾都告诉了楚以左。
楚以左当即跨门而出。
“小右啊。”楚老爷见楚以左走远了,才对楚以右说,“你跟着去看看,你弟这臭脾气,免得出什么乱子。”
“好。”
楚以左带着半斤出了府门后竟一时不知该去哪找。
他急得踹了半斤一脚,吼道:“你那猪脑子就不知道想想,他爹突然冒出来不奇怪吗?你还安排远书私自见他!”
半斤两只手的手指不停转着,不敢抬头:“我也是为远书想啊,他在府里又没啥说话的人,齐少爷也好长时间不来了,肯定很闷。”
“对!”楚以左忽然睁大双眼。
半斤连忙点头:“对啊,我本是好心……”
“齐明南!”
楚以左咬着牙快速朝齐府的方向赶去。
一定是齐明南干的,他就知道这小子对远书有念头。
把人拐跑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楚以左拳头越攥越紧,真以为不会揍他呢?
而此时齐明南的房间里正站着一位让齐大少爷发怵的人。
“你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齐明南的声音和四肢都有些颤抖。
这头野狼一边厌恶着自己,一边又贪食着自己的血肉。
它可以接受没有感情的饱餐,但齐明南不能接受没有感情的把自己奉上。
野北撕咬着这块美味的肉:“这不是想你想得急吗?”
“这个时辰府里的人还没睡下。”
“那不正好?”野北见齐明南慌张的样子着实享受,“岂不是更刺激。”
果不其然,房门被人敲响了。
齐明南的心一紧,他真的很害怕被人发现这屋内畅汗淋漓的光景。
很丢人。
“怎么了?”齐明南一边朝门外喊着,一边瞪着野北让他停下动作。
野北没有说话,只坏坏地笑了一下。
门外的声音传来:“楚家二少爷来了。”
见野北还是不肯放过他,齐明南只好忍住,努力从嘴里挤出平稳的几个字:“他来做什么?”
“说是怀疑您……您又把他府里的下人拐走了。”
齐明南大骂了一声,不知道是在骂楚以左,还是在骂野北。
“小爷吃饱撑得啊,天天拐他的人!”
“远书失踪了?”野北终于停了下来,好像想到了什么,小声说,“我前些日子看到楚府的八两从你说的那个什么张小王八家里出来了,上次不就是姓张的窥伺远书被楚以左打了吗?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干的?”
齐明南对门外喊道:“你还在吗?”
“在,少爷。”
“你告诉楚以左,让他去另一个小王八家里看看,反正不是小爷干的!”
门外的人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齐明南推着野北的身子:“咱们要不也去帮忙找找?”
“顾不上。”野北重新将齐明南死死压住。
野北本来就和远书没啥交情,上次不过是起了同情心才有意让远书留在天狼帮,但他自己不肯出火坑,野北也就懒得多管了。
楚以左听到齐明南的传话后,自然是相信的。
依这位齐大少爷的秉性,要是人在他这儿,他绝不会隐瞒,反而会在楚以左面前叫嚣一番。
至于张风……
楚以左眯起眼睛。
“走。”
“少爷,知府家在那边。”半斤朝另一个方向指了指,可楚以左并没有搭理他,只自顾自地疯狂地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楚以左自然知道知府家在另一边,只是张风干出抢旁人家仆的这档事,他自然不敢回家让他爹知道。张风在此地还有处别院,他通常背着他爹在那里与男子寻欢作乐。
半斤渐渐追不上楚以左了,他扶着腰,大口呼吸着,晃晃头:“不行不行,真跑不动了。”
远书的手脚被捆着,嘴也被布团堵着。
他想要跑,腿和手都在使劲想要脱开绳子的束缚,猛地从床上摔落下来。
“远书是吧?”张风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蹲到远书面前,拿掉远书嘴里的布,“还是落到我手里了吧?你说你,要是早就从了我,何苦再让我费这一番周折。”
“放我走!”远书露出凶相,龇牙咧嘴地瞪着张风。
张风不怀好意地淫笑了一下,说:“你不是想跑吗?跑吧。”
他竟然解开了远书腿上的绳子,但并没有要解开手上绳子的意思。
远书马上用力起身朝门那里跑去,没法打开门,他只好用身子拼命去撞。
“好了好了,别再把身子撞坏了。”张风从后面一把抱住远书,“身子要是坏了,我绑你来就白费劲了。”
“来吧。”他抱起远书扔在床上,欺身而上。
他开始撕扯远书的衣服,当看到远书暴露出来的肩膀,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尝一尝。
远书挣扎中狠狠地踹了张风的命脉一脚。
啪——
一个耳光重重的落在远书脸上。
张风骂了一声:“不想活了?”
他又一脚把远书踹到床下,拽起远书的头发朝床柱子撞去:“非得揍你一顿才老实是不是?”
好像用力过猛了,远书昏了过去。
“晕了?没劲。”张风拍着远书的脸,“喂,醒醒。”
突然“砰”一声,张风感觉到一股凉风卷了进来,他朝门的方向看去,脸上瞬间闪起一丝恐慌。
楚以左的脚用力踩住脚下的门,攥起的拳头上青筋暴起。
他大步走到张风面前,张风刚要起身就被他一手按下。
看到了远书脸上的巴掌印,楚以左的眼睛里刹时现出杀意。
张风吓得打了个冷颤,话都说不利索了:“楚以左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我可是知府的儿子。你别、别乱……”
啪——
楚以左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甩在张风脸上。
“你打的?”楚以左红着眼睛大吼着。
张风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一瞬间,接二连三的巴掌就朝着张风的脸招来。
最后一个巴掌刚扇完,楚以左又瞥见了远书脖间的一个红痕。
他的手直直地呼向张风的嘴。
楚以左横抱起远书,眼中的杀意未去:“要不是你爹是知府,你现在就该死了。”
说完,又连着踹了张风好几脚才抱着远书离去。
要不是见远书受了伤,他定要再狠狠揍张风这个混蛋一段时间。
楚以左走了没多久,张风缓过劲来,刚要起身,就看见楚家的另一位少爷——楚以右,走了进来。
“你干嘛?你弟已经打我打得差不多了。”张风说着往后退去。
看着张风红肿红肿的脸,楚以右没忍住笑了一下。
“给你,擦擦嘴上的血。”他丢给张风一条手绢,“你怎么就不长记性,知道你好男风,但你也不能老是动以左身边的人啊。小的时候,你看上了齐家那小子,死缠烂打的,还不是让以左揍了一顿。现在你又打远书的主意,作孽啊。”
“你别说了。”张风疼得直皱眉。
楚以右走到张风身边,搀着他,说:“走吧,我送你回去。就说我在土匪手里救下了你,否则你干的这事让你爹知道,他保不齐也得揍你一顿。”
楚以右将张风送回张家,并向张知府说明是天狼帮的土匪作乱,绑架了张风,自己恰巧经过便救下了张风。
知府对他好好道了一番谢,还要送他份厚礼作为报答,楚以右只好不好意思地昧着良心收下了。
张风也只能自己让自己吃了个哑巴亏。他知道他爹一向不喜他好男风,今晚的事要是让他爹知道,他怕是会更惨。
“少爷。”半斤坐在楚府大门口,见楚以左怀中抱着远书急匆匆地走过来,他立刻站起身,“远书这是怎么了?”
楚以左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快去找郎中!”
“这么晚了上哪找啊……”半斤也是干着急地嘟囔了一句。
只见楚以左瞪着怒眼就吼道:“睡着的给我拎起来,要不然你也别回来了!快去!”
“是是是。”半斤马上转身跑去找郎中了。
楚以左将远书抱回自己的屋里,放到自己的床上。
他坐在远书身边,用手轻轻挑开远书额角凌乱的碎发。
看着远书见的额角,楚以左的眉微微皱起,很疼吧?
远书很怕疼的。
“少爷,人来了。”半斤拉着郎中跌跌忙忙地跑了进来。
“快,看看他怎么了。”楚以左立刻起身,将郎中拉到床边。
郎中放下医箱,说:“少爷勿急,请先在外稍等片刻。”
楚以左只好带着半斤去外屋等着。
他坐立难安,转来转去。
杀心未去反增。
要是远书有个三长两短,哪怕是知府的儿子他也得拿命来偿。
半斤也一直用拳头频繁砸着手心,要是远书有个好歹,少爷肯定不会饶过他的。
“远书啊远书。”半斤心里默念着,“你一定不能死啊。”
没一会儿,郎中就从里屋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