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左双手环在胸前，不耐烦地抬了抬下巴：“你差不多行了，快把远书给我。”
很明显，楚以左已经不把齐明南的这威胁当回事了。反正这话从小到大楚以左都不知道听多少回了。
“楚以左我告诉你，你可别不把小爷的话当回事。你竟然这么对待远书，以后没有张小王八了，只有楚小王八。”
“你说什么。”楚以左的眼神刹时凌厉起来。
齐明南瞬间有些底气不足，但他又佯做镇定：“我……我、我说你别想把远书带走。没门儿！”
“齐大少爷，我奉劝你把远书交出来。”楚以左脸色越发不好，“否则就别怪我无礼闯进去了。”
虽然齐明南能感觉到楚以左现在的神情有些吓人，但他也是少爷脾气，自然也不肯让步。
“呦呵，还闯我家？能耐得你啊。小爷我可不是吓大的。”
他们两个人一直争执着。
站在楚以左身旁的半斤眼尖，瞅见了慢慢往这边走的远书。
他偷偷朝着远书翻翻手，示意远书快退回去，别出来。
可远书好像并未看见，半斤着急地皱着眉头。
就算远书要退回去也迟了。
楚以左已然瞧见。
楚以左瞬时止住话音，不再同齐明南争执。他两只眼睛紧紧锁在远书身上，生怕一个不留神远书又跑了。
可算见到他了。
从知道远书逃跑到现在，明明很短的时间，却仿佛是找了他几世一样。
齐明南转头看到远书，连忙道：“你怎么出来了？放心，我能对付他。”
“走吗？”楚以左冷着脸，挤出这两字。
远书低头应了一声。
齐明南不可思议地看向远书：“你要跟他回去？”
回去……远书怕啊。
可方才齐府的管家找到他。
“你就是远书吧？”
远书点点头。
只见管家面带愁容，叹了口气：“你不知道，现在楚家的二少爷带着人正堵在我齐府门口呢！”
楚以左？
远书一怔。
他找来了？
只听那个管家继续说着：“我家少爷讲义气不肯把你交出去。可楚齐两家交好这城中人都是知道的啊，如今闹了这么个笑话，我家老爷的面子也实在不好放啊。”
远书能听明白管家的话里的意思，哪里还好意思继续赖在齐府。
“还愣着？”楚以左虽然心里有种失而复得的欢喜，但语气还是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远书攥了攥拳头便要向楚以左走去。
突然齐明南遏住远书的手腕：“等下。”
“楚以左，我告诉你。”齐明南冲着楚以左喊道，“你要是再敢打远书，我和你没完！”
楚以左一步步走上台阶，走到齐明南面前，一把夺过远书的手。
“打他？”他眯起眼睛看着远书，嘴角轻轻一扬，“我怎么舍得。”
说完，楚以左就拽着远书离去。
远书垂下眸，其实他瞧见齐明南和楚以左说话如此气势，很是羡慕。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这位齐少爷一样啊。
他多想有一天也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地站在楚以左面前。
恐怕是永远都不可能了。
自己只是一个奴，这是改变不了的。
“对了远书！”齐明南在后面继续喊着，“昨晚的事不许和楚以左说！”
他真的担心让楚以左知道自己被一个奴隶上了，岂不让楚以左笑话了去，他齐少爷可丢不起这个人。
楚以左回头瞥了齐明南一眼，双眸闪过一丝寒光。
楚家的二少爷带人围住齐府并与齐家少爷当街大吵就只是为了要回一个书童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全城。
远书被两个人押着跪在楚以左面前。
坐在椅子上的楚以左弯下身子，他的一只手勾起远书的下巴，另一只手的手背蹭着远书的脸颊，感受着远书微微颤抖的呼吸。
“怎么，怕了？”
虽然楚以左嘴角带着笑意，但这笑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把刀刃，而且他的眼睛也一直在灼烧着远书。
远书轻轻“嗯”了一声。
他的确害怕了，从昨晚楚以左打了自己那一巴掌后就害怕了。
在远书的记忆里楚以左一直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对自己也很温柔。但那一巴掌把远书的记忆打碎了，把原来的楚以左打模糊了。
“你倒是还和以前一样。我生气了，你也敢回答。”楚以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说过不会跑啊？”
不会跑。
远书真真切切地记得当时自己说过这话。
他是知道奴隶的命运的，是生是死都蜷缩在主家的手掌心里。
但昨晚自己还是跑了，或是一时冲动，或是心存侥幸，反正最终还是回来了。
远书从得知楚以左找到自己的那一刻就开始恐慌了，他不知道楚以左会如何对待逃跑的奴隶，是打是骂还是直接杀了？
“行了，起来吧。”楚以左挥手示意那两个人松开远书，“除了在床上，少爷我哪有让你跪过？”
他就这样说出来了，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颜面。
远书低着头，仍旧跪在地上。
“你们退下吧。”
那两个人走后，楚以左起身在里面锁上门。
他又走到远书面前蹲下，说：“这就脸红了啊。”
楚以左想起齐明南说的话，他和远书昨晚到底有什么事？
“你和齐明南共处了一夜，这里有没有伺候他？”楚以左的手也在羞辱着远书。
在楚以左看来，远书这个供自己发泄欲望的东西，他可不想和别人共享。
“没……没有。”远书说着伸手想扒开楚以左的手。
楚以左一下子紧紧攥住远书的手：“那齐明南说的是何事，还不让你告诉我？”
“是、是他自己的事。”远书一双充满着求饶的眼睛看着楚以左。
得知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楚以左终于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这事，他才懒得关心齐明南别的破事呢！
远书一贯不会撒谎，楚以左自然也是相信的，毕竟昨夜他被自己折腾得肯定没有余力了，但他偏就想去羞辱远书，无论是言语还是动作。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生气！”楚以左双手猛地撑向地面将远书固住。
楚以左伸手掐着远书的下巴，他的眼睛像是要把远书扒皮抽筋几百次几万次。
远书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楚以左一把扯过他，欺身而上。
他知道楚以左要做什么，他已经习惯了。
可远书没想到皮肤接触到地板的那一瞬间竟然比在外面的石桌上还要硬还要凉。
或许此时对于远书来说什么都是冷的，除了他能感受到的楚以左身上的热度。
突然房门敲响：“二少爷，老爷找你。”
远书立即捂住自己的嘴以防继续发出羞耻的声音。
“滚！”楚以左的气还没有完全撒出来。
门外的人不敢再作声麻利地离开。
楚以左虽然看着脸憋得通红的远书觉得可爱，但言语上丝毫没有放过他：“这么爽的吗？啊？果然就是欠操。”
“下次还敢吗？”楚以左望着泪流不止的远书，下意识放缓了动作。
远书拼命地摇头。
“说话！”楚以左低吼道。
“不……”远书打了个寒颤，“不敢了。”
他真的不敢了。
楚以左的愤怒他体验一次就够了。
远书知道少爷这是在惩罚自己，就和之前在人牙子手中逃跑被抓回来挨打是一样的。
他渐渐就知道要是不想受皮肉之苦就得乖乖的、老实的。
楚以左伸手给远书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最好是这样。”
外面的天很昏暗，整间屋子也很昏暗。
远书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楚以左正在穿着衣服。
随着就听见门在外面被锁上的声音。
远书眼角还挂着泪，他无神地望着门。
看样子楚以左还是害怕自己再跑了啊。
“爹，你找我？”
楚以左已经猜到今天闹的这事传到了他爹耳朵里，更何况他爹让人来叫他，他隔了一个时辰后才赶来。
老爷子肯定火冒三丈了。
人还没走到楚老爷面前，楚老爷火气冲天的吼叫就响起。
“就因为一个书童，前脚打了知府之子，后脚就带人围了齐府。你好大的本事！你可真是我楚家的好儿子。”
眼看着一个巴掌就要朝楚以左招来，楚以右迅速上前拉住楚老爷的手。
楚以右挡在他二人之间，笑着对楚老爷说：“爹啊，左弟还小嘛！做事难免冲动。况且我已经替他向齐叔赔过罪了，人家也没怪罪。”
“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小？早就该娶媳妇了，还有你。”楚老爷抬起眼皮看了楚以右一眼，“你兄弟俩怎么回事？铺张着当一辈子光棍？”
楚以右又将他爹的手放在楚以左脸上：“你们继续。”
说完，他立刻就闪到一边了。
被楚以右这么一搅和，楚老爷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他落下手，指着楚以左训道：“你记好了，他不是女扮男装的祝英台，他是男的，男的！他是你的书童，你怎么用他，我管不着。但你不能对他有任何不合常理的心思，听到没！”
楚以左听见这话突然有些恼怒，脱口而出：“我知道他是男的！我对他更没有什么狗屁心思。”
“最好如此。你赶明儿再亲自去齐府赔个不是，听到没有。”
楚以左点头“嗯”了一声。
楚老爷拂袖而去。
“你说你，没有就没有呗！瞧你刚才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像揭了你老底一样。”楚以右的胳膊垫在楚以左的肩膀上，“人要回来了，你没把人家怎么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