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瞎子:你还吃亏了? 
小二习惯地甩了下肩上的白布:“行。您稍等。”
“等下。”于归叫住小二,“菜里不要加芫荽。”
小二可不会像先生一样记得自己不吃芫荽。
“好嘞。”
等酒和菜都上来后,于归往嘴里送了一口酒。
“先生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于归自己嘟囔着。
喜欢。他说过让我以身相许,告诉我他未娶妻生子,对我特别好。
不对,好像是不喜欢。我问过他,他说是对张元知和白藏一样的喜欢。他对我说的恐怕只是玩笑话罢了……这也不能怪先生。
先生送过我香囊,可今日他也送给了别人。
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姜泯。
是我长得不好看吗?不对,不对。先生夸过我好看的。
于归从用酒杯到直接对着酒壶喝,醉意很快就上来了。他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心也一阵阵地被揪着。
先生喜欢我,他那晚还在床上抱着我。
可他还说两个男的睡一张床怎么了?
对啊,很正常。为什么我要多想呢?
或者说他和我睡过一张床抱过我后就不喜欢我了?
我那晚就不该老实地让他抱着,得不到的才香,对吧?
臭二木。
天色渐晚,小二见于归喝了一壶又一壶酒,又醉得满嘴胡话,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便不放心。
于是他走进屋里,守在于归旁边。
“于大人,您喝多了。”
于归又要拿起酒壶往嘴里送:“我没有。”
“你醉了。”小二连忙按住他的手。
“我想醉。”于归的眼睛里掺了些泪光。
小二试探问道:“大人您是不是苦恼二木先生啊?”
“嗯?”于归抬起眼皮看了小二一眼,又耷拉下去,“嗯……”
小二坐在于归旁边,道:“小人劝大人您就别多想了,二木先生他就这样。哎——以前我都差点着了他道……幸好我及时发现他对大多人都这样的。”
“臭二木!”
于归猛地喊了一声,吓得小二一哆嗦。
然后他又含含糊糊地带了些委屈的声音:“不可雕的烂木头。”
于归骂完醉倒在桌上睡着了。
眼睛闭上的那一瞬间一行泪顺着流了下来。
“什么?”小二没有听懂,他俯身拍着于归,“于大人,于大人?”
“他这是在骂我朽木不可雕也。”随着带着笑意的声音,门帘被掀起。
小二转头一看,立刻起身行礼:“王爷。”
“嗯。”
姜泯看着桌上的酒坛,眉头微皱:“他怎么喝了这么多?”
“这……小的也拦不住。”小二连忙解释着,“这不,小的让人赶快去找您了。”
姜泯原以为于归只是吃了点酒赖在行云楼不走而已,也就没叫马车,没想到他醉得像滩烂泥。
路上姜泯背着于归,于归的嘴里在哼哼唧唧地说些什么,姜泯也听不清。
“明知道自己不善饮酒,还喝这么多。”姜泯回过头看了一眼于归,语气中带着些责备,“一身的酒味儿!”
“臭二木。”突然一只手砸在姜泯背上,“烂木头,哼!”
姜泯愣了一下,又笑着摇摇头。
“你要是再骂我,我可就把你扔在大街上不管了啊。”
到了府宅,于归正好醒了,但还醉着。
他从姜泯身上扑腾下来,踉踉跄跄地走着。姜泯想要去扶他,没想到他一把甩开。
“不要你。”
于归走到黑瞎子那儿,蹲下,一把抱住它。
黑瞎子耳朵耷拉下来,摇着尾巴。
“我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你还不知道吗?”于归渐渐哭起来,“那俩面具它是一对儿,我说了的。”
于归哭得越来越厉害。
“我喜欢你先生,我喜欢你。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是会痛的那一种喜欢。”
“你突然疏远我,那么明显,我难受……我想你是喜欢我,但我感觉你又讨厌我了。”
很明显,于归这是把黑瞎子当成他了。
“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姜泯。”
黑瞎子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它抬头看着姜泯。
姜泯被看得心里发毛,扶着额角说:“你别这样看着我。”
“起来了大人。”姜泯走到于归身边去拉他,“回屋睡觉了。”
于归紧紧抱着黑瞎子,生怕被拉着他的那个人带走。
“我不!不要。你别是想拆散我和先生!”
姜泯一使劲将于归拎起来,转过他的身子,让他看着自己。
别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才是于归口中的先生。
“大人。”
于归还在挣扎着。
“于归!”姜泯两只手扶在于归的肩膀上晃动了一下,“你好好看看,我才是姜泯,而不是那条狗啊。”
黑瞎子抬起眼看了一下姜泯,然后慢悠悠地趴回窝里。
“你是姜泯?”于归摇摇头,指着姜泯,“不对,先生才没有你这么丑,长了……长了好几个头。”
这是喝重影了?
“好好好,我丑,我带你去见那个长得俊的先生。”姜泯说着一把横抱起于归。
可刚抱起来,于归就像要被宰了似的,扑棱个没完,姜泯只好将他放下来。
最终,还是姜泯连哄带骗地把于归拉回了卧房。
姜泯把他放在床上,于归这是折腾累了又睡着了。
姜泯把于归的鞋袜和外衣脱下,再给他盖好被子,坐在他的床边,为他轻轻擦拭眼泪。
“早知你如此伤心,我……”姜泯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惜。
你怎样?
自己心里明明也乱得很。
一个不由自主的柔软落在了于归的额头。
姜泯反应过来,连忙轻轻摸了下自己的唇,自己刚刚这是……
他抿了抿嘴唇就关上门出去了。
清晨,阳光打在于归眼上。
于归立刻拉过被子蒙在脸上。
又传来敲门声:“大人,大人?”
“怎么了?”于归迷迷糊糊地喊道。
“启禀大人,太后召见。”
“啊?”于归很不想起来,无奈皱了皱眉,“好,知道了。”
他不得不起床,一起身,头还昏沉沉的。
“我不是在行云楼吗?然后……算了。”于归拍拍脑袋,“想不起来,不想了。”
他晕乎乎地找到衣服,刚要穿,一股酒味扑鼻而来,于归立刻将衣服扔得远远的,手在鼻子前扇着。
殿内,太后在高位坐着。
“张相,哀家召你来是有事相商。”
“微臣斗胆问太后,是为何事?”
太后的手轻轻按着额头:“皇帝那边看这劲头儿是要重用于池羽。封天府府尹一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啊!这府尹最好控制在咱们手中。”
“太后有何高见?”
“你府中不是有秦家余孽叫锦秀的吗?哀家是想将她许配给于池羽,这样你也好控制。毕竟锦秀那姑娘一直以为你是她的恩人。你意下如何?”
张相面露慌张之色,道:“太后恕罪。一是这锦秀是微臣本想许给犬子的,毕竟在自家手里更好把握。二是若将锦秀许配给于大人,皇后那边咱也没了要挟的人质,再者若锦秀知道真相后,与于归合力……恐怕无论是皇后还是于大人和锦秀,咱们都难以控制了。”
太后扶额,叹一口气:“也是。你说得有道理。”
张相眼睛一转,说:“太后您无需忧心。大理寺卿乃是太后这边的,他有一女名夏芙芝,正待字闺中。臣以为可一用。”
“哦?”太后道,“来人!传大理寺卿觐见。”
内官低身走进来:“禀太后,于大人来了。”
“宣。”
太后示意张相暂避。
于归走入殿中,行礼:“微臣参见太后。”
“起身吧,抬起头来。”
于归抬头看向太后。
太后一个恍惚,之前见到于归没有仔细看,他好像……
尤其是那双眉眼真是像极了。
“这仔细一看倒是生得好的。”太后虽然笑着但眼睛里还隐藏着一丝哀伤。
于归连忙低下头:“臣惶恐。”
“夸你呢,惶恐什么。”太后见于归此时的样子着实好玩儿,又问道,“你这名字可是特取自《诗经》?”
“禀太后。正是《燕燕》一篇的之子于归,差池其羽。”
太后仰头笑道:“你这顺序说错了吧?不应该是‘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吗?”
于归也没做解释,只回道:“太后见笑了。”
那是他从自己母亲口中学会的第一句诗,虽然知道母亲教的是错的,但已经习惯这么说了。
内官又来禀告:“禀太后。夏大人来了。”
“宣。”
见大理寺卿走进来,于归向他行了一礼。
太后道:“哀家听闻你有一女。”
大理寺卿俯首说:“回太后。是,小女名叫夏芙芝。”
“可有婚配?”太后虽然对大理寺卿说着,但眼睛一直在看着于归。
这个人可真是越仔细看越像,或许是自己念想太深了吧。
“回太后,没有。小女尚待字闺中。”
太后一拍手:“好。既然如此,夏爱卿,你看看你旁边的这个人如何?”
大理寺卿看了于归一眼:“于大人?”
太后瞧着夏大人的样子并没有不满,便又笑道:“哀家今日将令爱赐婚于封天府府尹,不委屈吧?夏爱卿。”
大理寺卿倒是欢喜痛快答道:“臣无异议,谢过太后。”
“于爱卿,你呢?”
太后保持着笑容看着于归,大理寺卿也看向于归,两双眼睛都聚集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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