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人,我会保护好你的头的
锦秀拿过玉佩,面露娇羞:“哎呀,娘——”
“阿秀,你告诉娘,这玉佩是谁的?”
锦秀只顾着女儿家的心事,没注意到锦妈脸上的凝重之色。
“是白言卿,白公子。”
锦妈又问:“哪家的白公子?”
“娘,你急什么啊?是白左相之子。”
只见锦妈直叹气摇头:“孽缘啊。”
“娘,怎么了?”
锦妈拉着锦秀的手让锦秀坐下。
“阿秀。不,娘应该唤你一声小姐。在你六岁那年……”
那年正月十五锦妈带着六岁的锦秀看花灯,回到秦府时,已见满门惨遭血洗。
白家与秦家虽都属皇帝一派,但两家在一些方面的见解不同,私下不合。而张家虽属太后一派与秦家立场不同,却私交甚好。
锦妈她哪里知道立场什么的,只知道张老爷与她家老爷关系好,一时不知去处,便只好带着锦秀去了张府。
“秦萝。”锦妈一笑,“好久没人这么叫你了吧?”
“嗯。”锦秀低下头。
锦妈接着说:“张老爷好心收留,之后我又委托张老爷去查明,得知……”
锦秀见锦妈的样子已经猜想到一二。
“得知害我秦家的人是白相?”锦秀将万般情绪压入心底。
“奈何没有证据,无法将这恶人绳之以法!”
锦妈又小心试探:“阿秀?”
“娘,没事。”锦秀拿过玉佩,勉强笑着,“那我现在就去还给他,从此再无往来。”
说罢,锦秀便走出门外,跑到后花园。
锦秀看着手中的玉佩,终于把泪放了出来:“为什么,白藏……”
于归掀开轿帘,已经可以看到京城的城门了。
“小海。”于归放下轿帘,“等进宫面完圣,我便带你去见你的紫衣姐姐。”
小海开心地拍着手:“好,乌龟哥哥!”
姜泯只在一边偷笑。
“臭二木。”于归的眼睛盯着姜泯,“不许笑。”
姜泯收起笑容轻道:“好,乌龟哥哥。”
“你!”于归捶了一下姜泯的胸口。
到了地方,小海跟着姜泯回到封天府宅。
黑瞎子见有人来了,竖起耳朵,摇尾吠着。
“哇!小狗。”小海跑过去。
黑瞎子倒也不咬他。
“这叫……”姜泯看着到自己小腿的黑瞎子,“小狗?”
小海摸着黑瞎子的头,抬起头看着姜泯:“他就是乌龟哥哥说的黑瞎子?”
“别装了,蝴蝶。”姜泯的眼睛凝视着小海。
小海摸着黑瞎子的手停了一下,然后用稚嫩的孩声道:“姜哥哥你在说什么呀?哪里有蝴蝶?”
“烟州城外,你让于归碰到昏倒的你,可当时国舅和知府已经下令封城,你怎么出来的?还有,于归被刺杀的那一晚,睚眦门的那个人他暗暗看了于归的右侧,当时你和我都在那个位置,而且那个人也是蠢,生怕暴露不了主子,竟然还跪拜行礼。不过,让他如此的,恐怕也只有门主蝴蝶了吧?我不是,那必当就是你了。”
小海冷哼了一声,收起笑容:“看样子呆在乌龟哥哥身边的人也不像他一样笨嘛!不过,咱们彼此彼此,末王。”
“就算你是睚眦门门主,也不过是个孩子。你接近于归最好不是有歪心思,否则到时候可别怪小王欺负小孩子了。”
姜泯一步步走到小海面前,小海做起防备的架势。
小海闷声道:“你放心,我不过是想来看看他,谁乐意和你纠缠。”
“最好是这样,你安分点。”姜泯将扇子合在手心,冲着小海一笑,转身就走了。
小海看着姜泯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隐匿的光。
皇宫中。
“于池羽!”皇帝指着于归,吼道,“你可知你斩了他,太后那边定要发难,朕也保不了你。”
于归低着头,抿着嘴,没有回答。
“朕怎么看你还不服气的样子?”
于归低头闷声道:“臣没有。”
自己来之前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是自己违了法,越了权,有什么不服气的。
太后驾到——
太后连看皇帝都没看,直接走到于归面前。
“于大人,哀家听说你做了件了不得的事?”太后两只眼睛瞪着于归,“斩了当朝国舅。”
于归弯腰行礼:“是。”
太后冷笑了一声,道:“你答得倒挺利索。于池羽,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押入大理寺!”
“等下。”皇帝抬手示意向前的侍卫停下。
太后看了皇帝一眼:“他违背祖宗律法,皇儿还有什么要说的?”
“儿臣没有。”
他触法为真,太后若执意处罚于归,皇帝也无法保他,毕竟重权还在太后手中。
行云楼内。
张元知的手搭在姜泯的肩上,道:“姜泯,你把我二人找来做什么?”
姜泯抿了一口茶:“是有关烟州一事。”
“诶呀!消息都传到京城来了,你家大人是这个。”张元知说着竖起大拇指,“斩得好!堂堂一个国舅……”
“君兰!”白藏在旁打断张元知的话,低着头,“那是巳辰的亲舅舅。”
“啊……”张元知略显尴尬,摸着后脑勺,“那个,我一时给忘了,姜泯对不住哈。”
姜泯只道:“无妨。现在重要的是于归此去宫里凶多吉少。”
姜泯又看向今日莫名少言的白藏:“言卿今日怎么了?”
白藏像是霜打的茄子。
“啊?我……”
姜泯又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张元知。
张元知刚要说,白藏就将一块玉佩放在桌子上。
“阿秀几天前找我,将我送给她的这块玉佩还给了我,并说从此无须再见。”
“好了你。”张元知伸手搂住白藏,“改天我找阿秀问问到底怎么回事,给你说道说道。这怎么还伤了咱白公子的心呢?”
虽然白藏接近锦秀的时候张元知一直阻拦,可如今见白藏这样,反倒让他于心不忍了。
白藏微微点头:“嗯。还是先说于大人的事吧。巳辰你看我和君兰能做什么?”
此时来了个小厮,在张元知耳旁说了几句便退下了。
“对啊!刚才宫里传来消息,于归已经入狱了。”
“我是这么想的,言卿去说服白左相,君兰去说服张右相。让他们分别去皇上和太后那里说些好话,或者让他们在朝堂上煽动官员请求赦免于归。我一会儿便进宫,看看能不能说动皇兄和母后。”
张元知拍拍胸脯:“小事。你不说我也会,我一直挺欣赏池羽兄的。而且我爹那边也好说,他一向明是非,通情理。”
白藏叹一声气:“皇上应当也不想治于大人的罪,多半是太后那不肯松口。至于我爹……我尽力,他虽是皇上一边的,但此事于大人违背我朝律法,想必我爹也是让治于大人罪的。”
三人散去。
张元知回到张府,对张相一顿相求,张相只好答应。
白藏刚进府门,便遇到了要出去的白相。
“爹。”
“嗯。我进宫一趟。”
“等下,爹您先回家,孩儿有事要说。”
“嗯?也罢也罢。”
白相坐在椅子上:“什么事,说吧。”
“不知爹可听说于大人一事?”
“你是说封天府的于池羽?”
白藏点点头,说:“那爹怎么看这件事?”
“那国舅的确该斩,但他于池羽没这个权力,私斩国戚有违律法,自当依法查办。”白相话锋一转,“我听说末王追随了于池羽?藏儿,你一向与末王走得近,不会是他让你来替于池羽说话的吧?”
“是。不过,爹,就算我不识得末王,孩儿也认为于大人不该被问罪。您想必也知道,就算押解回京,太后那边肯定会保国舅免除一死。他不处死如何对得起烟州生民?”
“太后怎么处置是太后的事,于池羽违背律法是于池羽的事!”
白相起身欲去。
白藏知道他爹是听不进去话了。
“爹!您若不允,孩儿便长跪不起。”
说罢,白藏跪地。
白相停住,看了眼白藏。
“爹,你能不能不要死脑筋!”
“你!”白藏举起手又停住,骂道,“真是和张家那小子混得越发混账了。”
白相拂袖而去。
姜泯先去见了皇帝。
“皇兄你不会真要按律杀了于归吧?”
皇帝明显也很忧虑:“朕也不想。那个国舅与咱兄弟也没什么感情,朕自然也没必要去责备池羽。可太后那边不依不饶,朕能怎么办?”
姜泯听此言,便对皇帝这边放心了,只差太后那边。
只听皇帝自己碎碎念道:“也不知道先皇当初是怎么想的!非把君权分给母后一半,一些大事还必须先听从母后的意见。那要我这个皇帝做什么?”
一声通报:白左相觐见。
皇帝示意姜泯先退到屏风后。
“老臣参见皇上。”
“白相请起。不知爱卿是为何事?”
“是封天府于大人一事。”
皇帝用余光看了一眼屏风:“那不知爱卿如何看待此事?”
“禀皇上,臣窃以为于大人虽斩的是应当之人,但上无规且无令,其私作为,应按律斩之。”
皇帝道:“他为社稷而虑,民为社稷之本,为平民怨,不得已而为。”
白左相对曰:“君所以为尊者,法令也。若贱法,君何以于天下也?”
帝又言:“法不外乎人情。”
“无情为帝王之铠,帝若露情,外薄也,危矣。”
“白相大人此言差矣!”一个声音从屏风后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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