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先生会武功?
其实今日行云楼一约后,姜泯私下问过张元知和白藏两个人:“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于归不胜酒力,你们为何还要劝酒?”
“我们不就劝了一杯嘛?再说你也拦下了啊。”
“我再不知道你们?我要是第一杯不拦住,你们还得继续。”
白藏搭上姜泯的肩膀:“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我们俩不是好心帮你看看你家大人对你到底有没有心嘛?”
姜泯的心一恪,感觉被灌醉,酒后吐真言的应当是自己。
“喜欢。”
于归心中一喜,杏眼看着那双桃花眼。
而姜泯的眼神躲闪,笑道:“当然喜欢了!和对言卿、君兰一样的喜欢。”
于归喜忧参半:“那为什么……”
“嗯?”
为什么你的扇子他们碰得,我碰不得?
于归想问,但又怕姜泯嫌自己事儿多。毕竟鸟儿好不容易在树上搭成的巢,可不想掉落在地。
只说了句:“没事。谁叫我这么通情达理呢?”
姜泯也顺着笑道:“是是。我家大人最通情达理了!”
院里的狗好像掐着时间算着到了饭点,便叫了起来。
“黑瞎子饿了。我去喂喂它。”
院中,黑狗见于归来了,竖着耳朵,蹦着跳着以示欢迎。于归将食盆放在狗面前,狗便一股脑儿地吃起来。
于归摸着它的头,当年的小黑狗已经长大了,身上的毛多了些杂黄色,当年的小黑狗已经不完全黑了,于归身上的衣服也不完全白了。
一个月后,一处庭院鞭炮响起,庭院的大门上挂着“昭鹄书院”,朱牌金字。
“明日便开学了,大人可准备好了?”
“皇上赏一处宅院令我开办私人学堂,为国培养贤良,我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虽说是私塾,但大臣们大多明白皇上的意思。”姜泯看着往来的官家子弟,“官家的书院由太后和皇上一起掌管,而皇上命你办私塾,且告知文武百官,是实为培养只为皇上效力的人才。大人虽未参与太后、皇上之争,却已站在皇上那一边,大人且要小心。”
学堂开办后,一切倒也顺遂,学子们倒也安分。
可平静的湖面下似乎还有不平的暗礁。
“打他,打他。”
“没用的东西!”
……
于归同姜泯此时正好走来。
只见一个约莫十五岁的学生正被其他几个学生拳打脚踢,还有几个起哄的。
“在干什么!”
学生们听见于归的吼声也就停手了,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
姜泯将被打的学生扶起来。这个学生体型明显比其他几个要小,看起来文文弱弱的。
于归怒道:“你们一个个孔孟之道读到哪里去了?也都是有体面的官家子弟,竟干那非人之事!且不说他父母发现找你们算账——”
“他爹又不在,娘早死了。”一个领头的学生嘟囔着。
姜泯附耳:“大人,这个孩子是罗老将军的,罗老将军常年征战在外。”
“你是哪家的?你父母送你来是让你做混账事的?要是你们有怨尽管让你们父母来找,要不就收拾东西回去当你们那公子哥儿去!皇上那边我自会去禀报。”
姜泯在旁扇着扇子附和:“你们是想让你家长辈来说个清楚,还是想让皇上来谈个明白啊?”
一片寂静。
于归的脸上也没有了愠色,问道:“你们可知罗老将军是谁?”
领头的孩子满眼的钦佩:“自然知道。罗老将军可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那你们可知他是罗老将军的何人?”于归揽过被打的那个孩子。
此时,于归才发现这个孩子好似没有看起来那么柔弱,隔着衣服就能感觉到,他胳膊上的肉很结实。
“知道。”
于归继续问道:“那你们为何还要欺负他?”
“他这么懦弱,不配当罗老将军的儿子。”
“看样子,你们很是敬佩罗老将军喽?”于归倒也没吼他们,只说,“好,既然如此,你们且听着,你们欺他,罗老将军疼他。若没有罗老将军拼死沙场,你们还会安心地在这对他的儿子拳打脚踢?你们就是这么尊敬保护你们之人的?就是这么对待他所牵挂之人的?”
所幸他们都是孩子,所幸他们都是能说通理的孩子。
“我们知错了,任凭夫子责罚。”一个个便开始赔礼,“罗生……对不起。”
于归看着罗生脸上的伤:“疼吗?”
罗生咧嘴一笑:“没事儿夫子,不疼的。”
于归又看向这几个学生,“我也不罚你们,你们且想想今日所为可对得过罗老将军,可对得过自己的良心?”
众人互相看了看,低下头。
几日后,于归来到罗府,于其院中,见一少年以树枝为枪,落花为敌,耍得极为漂亮。
那练武之地比四周的地要低些,好似被群敌紧逼包围。
“好!”于归鼓掌称赞。
少年收势行礼:“夫子?”
“正好路过你这儿,便过来看看。没想到竟可一见罗家枪法,你舞得不错。”
“谢夫子夸赞。家父令我勤加练习,自然不敢怠慢。”
于归坐到旁边的台阶上,罗生也跟过去。
于归抬头看看罗生:“坐下吧!”
罗生便和于归并列而坐。
“我瞧你功夫不错。”于归一手搭在罗生肩上,“应当也打得过他们,为何之前不反击?反而任由他们……”
罗生微微一笑,低头言:“我爹说他是为民出征,他保的是一方平安,护的是我朝百姓。
“我希望以后像我爹一样。”罗生抬头望着天空,“那他们便是我以后要保护的人,我怎么能对自己保护的人出手呢?”
于归不自觉地摸了摸罗生的头,亦抬头看着有一大朵一大朵云彩的天空。
……
约一月后,皇帝私召于归。
烟州大雨,洪灾摧残,朝廷本早已拨下钱粮赈灾,但灾情竟毫无缓解,于是派于归为钦差前往,一查究竟。
钦差队伍一路走过,于归乘轿,姜泯骑马。
刚到烟州地界,便突然冒出一群蒙面人杀入。
于归带来的官差侍卫与其对抗,一刀直逼于归轿内,幸被人一脚踹走。
于归听见声响,掀起轿帘:“先生?”
姜泯正于轿前与蒙面人打斗,姜泯手中拿着打开的折扇,一个转身,扇骨上方突长出一排尖刃,扇锋所划过之处,蒙面人皆倒于地。
姜泯见于归探身,喊道:“回去。”
“哦。”于归放下轿帘,乖乖回到轿中。
听着轿外的打斗声,于归心里也乒乒乓乓:“先生会武功?还这么厉害?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一弱书生的吗?”
闻打斗声渐歇,姜泯将轿帘掀起,温声传来:“大人,下轿吧。”
于归看看倒在地上的蒙面人,自己这边的随从也已死伤大半。
又看看姜泯,用手摸了摸姜泯衣服上的血。
“大人,我没受伤,这血是他们的。”
“刚进烟州地界儿,他们便忍不住动手了。”姜泯捡起地上蒙面人的兵刃看着,“这些人来头儿可不小啊!”
“先生……”
姜泯转身,看着于归,嘴角上扬:“大人可是怕了?”
于归猛得摇摇头:“有先生在,我不怕。”
姜泯知道,这一场面把没经历过厮杀的大人吓着了。
“大人方才也见识到小生的武功了。”姜泯走到于归身边,紧紧握住于归的手,“大人放心,有我在定会护大人周全。”
“先生可还有活口?”
“我倒是想留一个审问审问,但这些是人家养的死士。没杀的自己也服毒死了。不过都死了也没人给他主子报信,幕后的人也不知道大人现在是生是死。不如大人先将官服脱下来,给死了的官差穿上,咱们都换上带来的常服,造大人已死之象,让他们放松警惕,咱们先能安全进城再说。”
如此,众人便步行赶路了。
一府中,一贵态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细细品着茶:“还没有人回报?”
“是。”一位身穿官服的人在其面前,伛偻着,“下官已派人去看过,咱们的人都死了,所以没人来报。”
“嗯?”中年男子抬起眼皮,饮茶动作停下。
“不过国舅爷放心。”那人一脸奉承,“钦差大人已经被——”
国舅爷面露得逞之意,抿了一口茶:“哦?确定?”
“派去的人已经确认过,死的人里确实有人穿着钦差大臣的衣服!”
国舅爷看了那个人一眼,继续品着茶:“那钦差大人是怎么死的?”
“额……”身穿官服的人顿了一会儿,道,“钦差大人不是被暴动的灾民半路截杀了嘛?”
“知府大人!”
“下官、下官在。”
国舅爷猛然大笑:“好茶!好茶!”
“是是是。国舅爷喜欢就好。”知府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于归一行人眼看着就到了城门口。
“大人你看那儿!”
于归顺着随从指的方向,发现一个约莫十三四的男孩昏倒在路边。
于归等人赶快走到男孩身边,给男孩喂了些水。
“饿、饿……”男孩迷迷糊糊地发出声音。
姜泯拿出带的干粮和水给他。
吃饱后,男孩恢复精神。
“多谢各位恩公搭救,我叫小海。不知恩公姓名?”
“小海?”
见于归神情不对,姜泯问道:“可有何不妥?”
“没什么先生,只是与一故人名相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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