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中秋约定
开学时,余梦对古桥的事尚不知,嘴角总是噙着笑,虽然极力压制,终究跟往常不一样了。到教室没看见他,以为像之前一样请了假,到班会课班主任点名,一直没念到古桥,才觉得奇怪起来。
不详的预感忽然席卷而来。
“余梦,你到第一排来做。”班主任大叫她的名字,一旁有个女生抱着一堆书在等她离开。
老师按成绩分座位,好的跟差的一排。第一排课桌还在,对那女生说了声“马上”便匆匆去了第一排,都没来得及看同桌是谁。
有人拍了下肩膀,她才发现后面是董其昌。他笑对她的惊讶:“本来考不好有点失落,看到你在忽然不伤心了!”
“看到你后,我伤心了!”
“你伤哪门子的心?”他疑问。
“当然伤心,我的学习水平竟然沦落到跟你一样高了!”
“得了吧,就别损我了,你即便在B班也是人人羡慕,你可是有一科不考都还能在这个班排前十名的存在!”又似想起什么,他补充,“对了,你英语,以你的基础可绝不该考30多的啊!”
她道:“世事难料!”
“你们认识?”长惟听了很久才敢问。
“董其昌,以前7班的。”又替董其昌介绍他,“段长惟,17班同学,也是我初中同学。”
经余梦帮忙,董其昌成了长惟在这个班结交的第一个朋友。看出她有点不开心,董其昌贴心打趣。
“怎么了,真因为我不开心?”
“没什么事!”
“真的?不是因为没能跟秋河同班伤心?”他总是大大咧咧地,“这有什么,我不也没能跟文秀同班。”
“你说她喜欢岑秋河?”长惟插了一句,不是惊讶,而是怀疑。
“嗯,虽然很不明显,但显然是的。”
长惟不再说,可眼里却像藏着个很深刻的故事。余梦与他同窗四年,也看不透这眼神。“你承认你喜欢文秀了。”她对其昌说。
其昌欣然点头:“没什么不敢承认的,我又不做过分的事,只是喜欢而已。所以你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余梦利落转身,不想再理会她。只听其昌在身后嘀咕:“果然是一个地方的,你俩性格也这么像。”
余梦趁课间去看了眼班级排名,从头看到尾,都没有古桥的名字。
心忽然沉沉坠落,而她还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8班怎么会抹去了他的名字?明明以他的成绩能稳稳排在班级中等的。
整个年级有21个班,她又该去哪里找他?
她最先想到的是9班,便问其昌:“你要不要去9班看看?”
“去那干嘛?”其昌懵懵的。
“看看哪些跟我俩一样从A班落到了B班,还有你的文秀。”
“不去!”其昌使劲摇头,“困着呢!”
“陪我去吧!”
谁知余梦轻飘飘的一句,不带撒娇,不带威胁,竟瞬间把其昌说服住了。他先是一脸怪样盯着她,而后爽快答应:“好,去吧。”
一无所获。她旁敲侧击跟十七班的打听,也是如此。
余梦郁闷困惑的那几天,其昌给她带来了个新消息:“余梦,下周我就去市里读了。”
不管余梦惊不惊讶,他仍然解释:“我爸说在这读B班,不如换学校。刚好有市里的关系,他们说会把我送到4中最好的班。我虽然走了,但会跟你常联系的。你也努力考回A班。”
长惟才是最失落的那一个,几天没怎么说话。余梦说会跟他分享文秀的事,他们道别,离别之情她第一次感受到。
没了其昌,她爱打趣斗嘴的模样在高中再没出现过了。
余梦没鼓起勇气用手机联系古桥,只剩了干等的办法。一天晚上,在公交站那可算看到了他。
忽地大风肆虐,狂吹不止。眼睛进了灰尘难以睁开,暗叹天公不作美,下回见到他又不知什么时候了。
班车也走了,她边揉眼睛边往那边看,他人已经不在。她郁闷往前走,并留意能不能打到回家的车。不想还没到下个公交站,见晕黄的路灯下一个单肩背包的高个子男生正朝这边快步走下台阶,正是古桥。
两人俱是一喜,而后略微羞涩地低头。
“走吧!”余梦朝前走。
“眼睛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想了想,余梦问:“又跟你舅舅出去了几天吗?”
“嗯。我……还是在17班。”他解释。
“你的成绩明明可以,为什么?”
古桥想起那天的事来。当时年级主任和另一个老师坐在一起,把他当做个大人一样在那详谈,给了他两种选择:“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学生,能考上B班我们都替你高兴。但我听说你高一时常常请假,不知道这种情况能否改善?你可能不了解,重点班功课重很多,照你以前的做法很难跟上进度。而且常常请假,对班级非常不好,不仅影响其他同学状态,更让他们班主任很难做。整个学校和教育局对重点班都非常重视,学校和老师们要避免各种情况的发生。所以要么你在这做个保证,要么你只能继续留在17班了!”
对余梦,他只是笑了笑:“跟着王老师,习惯点。八班班主任和年级主任找我谈过,不请假这事我做不到!”
余梦有苦说不出,悲伤早已化入平淡的语句中:“我以为你会如愿以偿的。我是个傻瓜!”
“你在八班感觉如何?”古桥已经看开,笑着问她。
“还好。”
一听到这个回答,他就晓得并不好,他知道她明明可以留在A班的。“不管在哪个班我都会努力,向你看齐,我想成为不用你停住脚步我也能朝你前进的人。”
“我一直在前进的!”
“我也是!”
“但你好像情绪还是不太好。”余梦觉得他这阵子很疲惫。
这样一问,他反而轻松不少,直言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等我处理好了再告诉你。”
“好。”余梦轻答。分别前她提道:“还有一个月中秋,你打算怎么过?你可以向我许个愿望。”她还想不出送他什么礼物。
“为什么可以向你许愿?”古桥不解。时间也还很久呢。
“中秋是很重要的节日。”
“好,我知道了。”他明白过来。“到那天告诉你。”
余梦有点为难:“可不可以早一点告诉我?”
古桥笑她:“那就不是中秋的愿望了。”
“好吧,我先上车了。”
明明是同一班车,她却坐在离他很远的地方。
……
跟古桥那一聊,余梦人安定了许多。话依然少,但上课极度认真,功课提前完成,班级活动积极参与,剩余的时间要么为古桥整理笔记讲解难点,要么在练习英语口语,每天都非常充实。
中秋假期在这样的安排中到来。
她告诉古桥中秋前一天在盘山小公园见。
书包,休闲装,吃完早餐就打算出门。“今天也去图书馆?”母亲在后面问。
“嗯,下午回来!”余梦囫囵吞着一个鸡蛋,边换鞋子。
“好。背这么重!”
“书多。”
出了门,余梦松了口气,怕来不及,跑着去公交站。
母亲一直在楼上盯着,这般急完全不像女儿平时去自习的样子,等她上车后去整理厨房,察觉到她坐的也不是去图书馆的公交车。
余梦又去了常买东西的那家店,跟店里的姐姐早已熟悉,她们也乐意帮忙。拿出蓝色长裙换上,只把礼物拿了出来,其他叫她们帮忙保管着。
可惜出来时让她尴尬了一番,正巧秋河和他妈妈走进店来,好在他只是愣着追随了她几眼,没表现其他,她便装作若无其事走掉。
秋河听到店员在谈论她:“这个小妹妹真的有意思呀,看着乖乖的,也偷偷谈恋爱。”
“鬼主意也多哟!”另一个店员姐姐笑道,“但挺可爱。我俩帮了她几回,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带男朋友给我们见见。”
听到这样的对话,秋河起初是难以接受的,没想到余梦会跟其他女孩一样,也在谈恋爱。而且今天,她穿得真的很好看!
他看待余梦跟其他女孩是全然不一样的,对她有钦佩也有疏离,把她当真正的对手看待。可现在他却莫名失望,失望到有些头疼。
余梦回想刚才见秋河的场景,是有点紧张,但完全比不上现在的她紧张。今天其实打不打扮都无所谓,但又怕那身穿着太学生样,被哪个熟人认出来告诉爸妈非常不好。而且以现在她和古桥的亲密感,适当的打扮或许是恰当的。
为防止认出来,她还特地跟刚才的小姐姐借了顶帽子。
到公园门口时,古桥已先在那等了,白衬衫休闲裤,配上他高挑的身形,站在那就非常亮眼。
她心里暗自嘀咕:“有必要穿得这么文艺吗,被太多女生注目可不太好。”
她们不打招呼,只是对彼此微笑,很有默契地并排走到了一起。
“今天这里人多吗?”她问。
“不多。”
“那……上去吧!”
“好!”
当他不加掩饰地盯着她时,她害羞得更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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