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得这样的场面，它让我想到上回撞见的……”不是羞红，而是道凉气扑打在脸上。“我看见你推开了，你不必再说什么，这不是需要解释的事。”
“现在我们可以各自回家了吗？”像刚才无事发生一般，她静静站立着。
“一起到那等吧，最后一班车。”他眼睛指向不远处的停车站。
余梦回不回答都无意义，那是最近的车站，他们同一班车，必是要在那共同等待的。
夜晚的黑有时推举着孤寂与危险而来，有时却是把保护伞。再明亮的眼睛也看不透带上夜色面具的脸庞，所以她此时并没有刻意与古桥保持距离。
风一吹，声音也被打散在街角里，不怕被人听了去。想到古桥跟潘浩认识，对现今的文雪多少有些了解，向他诚挚打听：“你知道文雪现在在哪工作吗？上回的店说她已经辞了。”
黢黑的夜挡不住他眼里的短暂惊讶，他沉声道：“之前在XX店帮忙买衣服，现在换没换我也不知道。”
“我下回去那问问，谢谢你。”紧接着解答他的疑惑，“初中毕业我们就不联系了，其实那之前我们也算不上朋友，只是她帮过我一次。那回在我妈妈店里我才知道她跟你们在一起。”
“我想那回我们没给你留下什么好印象。”他自嘲道。
“还好。”她垂眸，心里千回百转，太多情绪涌向唇边，又化成一缕轻叹。若不是那回，自己也不会主动走到他身边。“我……从没讨厌过你！”
“那你当时可知我为什么在店里抽烟？”
她微微摇头，“当时，我确实有点点不舒服。我父亲以前常抽，好在他能当断即断，所以我倒不讨厌抽烟，只要懂得节制。”
“我定会努力戒掉。”他极认真地思考着。
“你还没向我解释。”觉察口吻不对，声音渐次减弱下去，她低了次头。
他见她这样举动，嘴角不自觉翘起，解释道：“当时紧张，非常烦躁。”
那是因为什么事？她仍然有疑惑。可他不说，而是岔开话题：“我没交过女朋友，不玩弄人也没伤害过人。”
这话，是为了让她不再躲他吗？原来自己的反应对他来说是惧怕之意。
“我信你的。每个人，我都会信三次。”人到底选择善还是恶？这是她在多次游神思考后给自己的选择，不管是友人还是爱人。
“你真的是个很理智的人。”古桥笑道，或许就是这份理智才让他起的私心。可惜，过了这个学期，她就会考回A班去了吧，那时再不会像这样有近距离说话的时候。不过也没那么绝对，她当时从A班出来可不是因为没考好，但真实原因他到现在也不清楚。
古桥不禁问出自己的想法：“你会重考回A班去，对吗？”
“或许吧！你呢？”这个问题正合她意。
“努努力，B班应该有机会！”
“你成绩不差，只是放在上面的时间少而已。只要你想，一定可以。”她很想确定他此时的决心，但话不能明说。
“你是不是不喜欢成绩差的？”他忽然问。
“没有。但这能体现一个人的学习能力和毅力。”她不讨厌成绩差的，但人总免不了欣赏优秀的人。
“我会努力考上B班。”像在同她承诺一般。
“这是你今晚第二个承诺了。”
“是吗？”他装疑，佩服她的记性，“我还打算说第三个承诺呢。”
“是什么？”
“算了，”他指了指到站的公交车，“过几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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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梦在周六按古桥说的地址去找，并没有见到文雪，问了店员才知她今天请了假。
“她有说去干什么吗？”
“她说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中午才请的假，这会儿应该在医院。”
医院？猜不出她哪里不舒服。医院又不好乱闯，只好明天再来了。
不过当天得了另一个意外。在超市挑选母亲嘱咐的日用品时，隔着货架，她瞧见了潘浩的身影，身边还环着一个女生。还以为他刚接文雪回来呢！刚想再细看，就听到了那女孩娇俏的嗓音。
不是文雪！
她不意外，但还是难以接受，不清楚他跟文雪已经分了还是在脚踏两条船。
这一切只能等明天见了文雪才能问个清楚！
余梦轻手轻脚的，只为了躲开他们，到收银台时，偏偏碰个正着。
潘浩不羞怕什么，顿住片刻，与她说起话来：“没记错的话，你叫余梦吧？”
身旁的女孩瘦如一根竹竿，她来回看余梦和潘浩，笑得妩媚又不失活泼：“你们认识？”
“我是她女友的朋友。”余梦淡然一笑，不想失了气度和风度。
“你女友不就是我？”她仰着头纯洁地对着他笑。
余梦等出账单的间隙，听到他说：“她说的是前女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余梦在心里狠狠骂道。那餐饭离现在也不过二十多天。
“我想也是。”那女孩歪头咧嘴笑道。
余梦好不膈应，那女孩，竟有点傻！
言谈举止中都透出份傻气，不过在男生眼中或许把这种易受骗当做单纯去了。
“希望我们以后常见，文军常爱说起你呢！古桥也不见得互得住你，毕竟他连自己妹妹都没看好。”临走前他送给她这么一句，笑得诡异而犀利。
心跟着一颤，她反复琢磨，也想不通他干嘛要告诉自己这些。
第二天又走去见文雪，可这回仍不在，店长说她又续请了一天。
“什么原因啊？”她难得焦急，若这次请假跟潘浩有关，那可就难办了。
“你们知道她住哪吗？”
“这我们怎么知道！你干嘛非要找她，”店长打量她，十分不解，“文雪的私事我知道不少，但你应该是个乖学生吧？平时也不见她说有你这个朋友。她自己不跟你说，便是不认你这个朋友，你就不用打听这些闲事。听阿姨话，回去吧！”
阿姨这么一说，余梦就知她肯定了解实情，所以才暗暗点明这里面的危险。大人都要忌惮，她更无可能有什么好的解除之法了。
但越是这样，她越需要了解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