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虐恋羽期殇
十天后,南宫羽奉昭返回京都,因为大意轻敌,贻误战机,被削职留在家中面壁思过。
而钟无期也因为她,在京都西城又开了一家分院,来京都陪伴她。
南宫羽面对父母憔悴的面容,不敢告知他们弟弟阵亡消息,只说下落不明,正在查找。
这期间,南宫羽很颓废。父亲知道她心情不好,就允许她自由出入元帅府,也不怎么反对她去西城书院了。幸亏钟无期天天来陪伴,每日里说笑话,猜谜语,或者陪她喝酒,借以排解她心中的郁闷。这样一来,他们更是如胶似漆了。
三个月之后,新皇再次重用南宫羽,还是委派她去江南临城平叛。恰好此时,为了争夺临城王,刘超虎被他儿子所杀,叛军军心不稳,一片混乱。南宫羽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采用稳扎稳打战术,随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举拿下临城,生擒刘超虎三个儿子及一干重犯。
临城百姓欢呼雷动,自发组织起来,在城门口敲锣打鼓,迎大军进城。
彼时,城楼上飘起龙旗和王字将军旗帜,总共一百零八面旗。奏起的音乐竟然是新皇独用的“天下唯吾独尊,超级盛典”名曲。有知道情况的,甚觉讶异。
南宫羽常年在外行军打仗,哪里知晓这些规矩?没几天,这个迎接仪式场面就被人报到京都,新皇闻报,龙颜震怒,首先抄了大元帅府,把南宫老元帅上上下下一百三十八口,尽皆下了死牢,又几道金牌诏令南宫羽火速回京议事。
南宫羽当然不知是新皇诱骗之计,安排好临城事物,带着云儿,打马如飞奔京都而来。
到了京都城门,南宫羽刚刚亮出腰牌说,我是南宫羽,奉诏入京。就被一群人给围上了。讶异之际,身子突地一僵,穴位被滞。她望着熟悉的那一张脸,缓缓问道:“云儿,这是为何?”
云儿冷冷回道:“一百零八面龙旗和盛典,是皇上专属。你一个小小的将军,也弄这种仪式,分明是要谋反!哼!”
“云儿,你明知我不知情,并非吾本意,是有小人构陷,我是被冤枉的,我……”南宫羽辩解道。
哼!云儿又冷笑一声,截住南宫羽的话,反问道:“南宫大将军,谁会相信呢?谁又肯听你解释?”
南宫羽无言。她也自然明白,自古以来,皇上最忌讳的是,大将军谋反。看来,自己是百口莫辩,命休矣。自己死了不算什么,可是连累了父母家人,才是她最心痛的。
入牢之后,没有人来探望,昔日的好友都不见了踪影,大概都怕受到牵连罢。
没想到三天后,云儿来死牢唯一一次探监。
“云儿,你、你到底是谁?”南宫羽瞧着对方,这样问她。
“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我是隋然国人,太子的人。”云儿低声回道。
南宫羽恍然大悟:“原来你当初混在难民里,被追杀,就是为了让我救你,好在我身边卧底?一切都是阴谋,是也不是?”
“南宫将军很聪明——可惜了,你知道的太晚了。”云儿点头。
南宫羽又道:“刘超虎叛乱,也是贵国太子所为吧?”
“正是——忘了告诉你,等你们南宫家被斩首之后,太子就起兵攻打燕平国。”云儿点头。
南宫羽长叹:“天下又要起战火了,百姓又要颠沛流离了……”
云儿哼道:“还是操心自己吧。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百姓呢?”
南宫羽一阵冷笑:“那就快杀了我。记住,只要我活着,绝不让外敌踏进家国一步。”
“会如你所愿的。”云儿又哼了一声,步出大牢。
南宫羽有些奇怪,自己入大牢这么多天了,无期哥哥怎么一次都没来看自己啊?莫非是不想受连累?转念又一想,不来就不来吧,免得受牵连。或者是,他被牵连了,也下了大狱?若不然,怎么会一次都不来看自己?无期哥哥,对不起,连累你了。南宫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说。
刑场。
南宫羽和父母,以及一大家子人,被囚车拉至刑场。
一个遮着面巾的男人在人群中望着她,眉头一会儿皱起来,一会儿又拧紧了。目光里有怜悯有不舍还有爱。几年了,他终于可以仔细的看看她了。原来,原来她是那样美丽动人。她落到今天这样下场,不都是自己希望的么?为什么自己此时此刻那么心痛?
男人摇摇头,心里说,不,自己不应该心软,自己当初接近她,只是为了让她爱上自己,从而扰乱她的内心,刺探军情而已。自己是主宰天下的王者,帝王不应该有情。可是,我、我为什么心里好疼?我、我不会是真的爱上她了吧?男人正在那儿胡思乱想呢,行刑的炮声响了,刽子手们举起了手中屠刀。男人终于动了,打落南宫羽头上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掠台上,抱起南宫羽,一指点中对方睡穴,蹿房越脊而去,霎时,消失不见。
风光秀丽的湖畔,一处非常隐秘的庄园。
装饰是异国情调风格的、华丽高雅的房间内。
那个救下南宫羽的男人,就那样抱着南宫羽,痴痴望着她,一直等到她缓缓醒来。
嘤咛一声,南宫羽终于醒转,同样望着钟无期。
时间在此似乎凝固了,南宫羽目光如水,定定望着环抱自己的男人,眸子一瞬不瞬,似乎要把这个人,深深刻在脑海里一样。
良久,南宫羽微微一笑,声音竟然云淡风轻,吐出八个字来:“钟无期,我,永远恨你!”音落,一把推开男人,转身离去。
飞儿……对不起……原本是意料之中的话,却令钟无期心里撕裂般的痛:飞儿……你应该恨我……
从此之后,南宫羽的脸上再没出现过笑颜,每日里罩着寒霜,冷冷的。
风和日丽那一天,钟无期照例去花园看望南宫羽,他就那样站在园子外面痴痴望着。
奇怪的是,南宫羽这一次竟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背对着他幽幽说道:“钟无期,不要以为你的演技有多高明。其实,我已经怀疑你了,最后也证实了你是隋然国太子。家父因为我的阻拦,才没有去告发抓你。因为我已经无可救药爱上了你,凭感觉你也是爱我的。因为这个,我就觉得你不会伤害我的父母我的家人。你处心积虑陷害我,我一点都不怪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家人?他们有什么错?你可知那时候,家父刚刚上了告老还乡奏本,家母大病初愈,而我的弟媳已然怀了双胞胎,只是他们再也看不到如此美丽的阳光了……”
很奇怪,南宫羽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令人有些胆战心惊。
之后,南宫羽的身子居然缓缓倒下去。
钟无期有些心慌,连忙破门飞身掠过去,一把抱住南宫羽意欲软倒的身子,不小心碰触了对方的前胸,却意外感觉自己的手又热又黏糊,他心惊肉跳,连忙低身望去,只见南宫羽雪白的衣襟,早被血浸透染红,仿佛盛开的一朵红玫瑰。
“飞儿……”钟无期试图捂住那些不断涌出来的血,这才发现,那只他送她的小匕首,已经没入南宫羽的胸口。
“只……只希望家父……家母和……家人们……不……不要怪……怪我……下……下辈子还……还做他们的女……女儿……还做……他们家人……”南宫羽断断续续说着,钟无期泪水长流,不断的说道:“飞儿,对不起,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飞儿,不要离开我,不要啊……”
南宫羽苍白着一张脸,她用力抓住钟无期的手,声音颤颤的:“钟、钟无期,只愿……只愿来生与……与你不……不再相见……也不……不再爱……爱上你……来生我……我还要做……将军……镇守……边……边关……”
钟无期咬破了嘴唇,痛哭流涕叫道:“飞儿,祈愿来生再与你相见,换我先爱上你。我们一起仗剑护尘世,你是将军,我是先锋官……”
“不、不会有来、来世了……”南宫羽决绝凄然一笑,瞬间凝固了这个笑容。
钟无期放声痛哭:“飞儿,其实、其实我也深爱你啊,飞儿……原来所谓的拥有天下,也抵不上一个挚爱存在。我拥有了天下又如何?没有飞儿陪伴,终究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飞儿……阴沉沉的长空,回荡着钟无期凄厉的哭喊,瞬间,大雨瓢泼而落,冲刷着尘世的污浊。
一年后,燕平国新皇接到所有大臣奏本,经过仔细勘察,终为南宫家洗清了冤情。
三个月之后,隋然国太子继承王位,然而在他临要登基之时,神秘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江湖却出现了一个行侠仗义的飞侠,来往于燕平国和隋然国之间。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更不知道他的来历。对所有人来说,他就是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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