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知道小姐武功高强,当时根本就没中箭,其实你早就听到风声了,所以将计就计,用手假意拿着那支箭,伪装昏迷,和军医演了一出戏,是吧?”承儿又道。
“知道还问?”南宫飞雁用扇子轻轻敲了敲承儿的额头。
承儿摸摸被敲击的额头说:“俺只是确认一下嘛。”
南宫飞雁一笑:“别贫了,快去准备午饭,我饿了。”
承儿哦了一声,赶紧去了。
南宫飞雁独自沉思,心底喃喃道:“莲儿,忘了我吧,希望你能寻到如意郎君。”
距离桃园几百里处,有一个镇子,叫无名镇。
上官水莲和朵儿就住在这里。
当初她们一路寻踪一路寻找,穿越了大半个国家,就是没有南宫飞雁的影子。朵儿有些心灰意冷,上官水莲却还是那么执着,她非常确信,她一定会寻到南宫将军的。哪怕是与南宫将军在梦中相遇也好,不管是否在一起,只要能看见她便好。也为了免于家人亲属寻找,上官水莲和朵儿都改了名字。自己叫柔儿,朵儿就叫紫儿。
夜幕降临,桃园。
南宫飞雁饮了几杯酒,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睡梦中,她喃喃低语:莲儿,对不起,下一世我一定娶你……
朦朦胧胧中,一个远古声音传来:“南宫飞雁,继续女扮男装罢。”
繁星闪烁,无名镇。
上官水莲有些郁闷,也饮了几盅酒,醉醺醺也睡了。
彼时,高空一颗星,突然发出两道亮光,激射南宫飞雁和上官水莲,引领二人思维,同时入梦……
边关,扫敌大营,帅帐内。
“大元帅,有您一封信!”一身戎装的家将南宫承儿一面说一面将一封信件,双手奉送大元帅南宫飞雁面前。
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南宫飞雁“哦”了一声,目光仍是停留在沙盘上,他伸出右手接过信件,侧身指着帐外对承儿说道:“承儿,传令下去,午时三刻,各营的将官们都来帅帐集合。”
“是。”南宫承儿清脆地答应一声,转身走出帅帐。
南宫飞雁用手中的信件当做兵马在沙盘上迂回游走,心里计算着时间,想着将敌方诱进大峡谷口袋阵,需要多长时间吃掉他们,不等敌方援军来到,就能结束战斗,而后安全撤离?
还有就是,这个担任诱敌深入的将官选谁合适?门大锤,有军中一大锤之誉,堪称万夫不当之勇。然,他缺少谋略。肖小岩,绰号小诸葛,肚子里花样弯弯道多,可就是有些时候过于谨慎,同僚们私下里都叫他胆小鬼。赵子然,虽然有勇有谋,但是前几日被他派去押运粮草还没回来。左天雷,关飞鹰,王天赐……
南宫飞雁站直身子,转了转脖子,伸懒腰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手中的信件。
于是,连忙启开抽出信笺,只闻得一抹熟悉的芳香沁入心肺,是柔儿。
南宫飞雁心中一暖,唇角牵扯出魅力的微笑,慢慢展开信笺。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不就是柔儿娟秀的字体么。
南宫飞雁暖意更浓了,他眯缝着满含笑意的眼睛,一行行的看下去,蓦地,他的眼睛湿润了,手,有些轻颤。
只见那信笺上是这样写着:
等,春风起,一柳嫩绿。云雨携相思。拂面寒、料峭冰水烟。
等,夏日韵,一管丝竹。万顷荷塘间。眸中影、痴痴云雾景。
等,秋惹愁,一叶凋零。关山月似钩。枫林晚、瑟瑟潇湘楼。
等,冬梅艳,一枝独芳。暮雪凝千山。乱玉碎、怎比憔悴颜。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等你,瘦了红柳,肥了芭蕉。流年指尖。
潮涨潮落,浪奔浪涌。等你,远了孤帆,近了兰舟。流年海滩。
双桨荡波,薄雨斜照。离岸灯昏月华似水,方寸柳梦芙蓉泪云娇。谁怜我、独守空房衾帐冷。风霜雪雨更漏残,几度云烟坠。叹只叹,长发及腰仍是窗前孤影。
“哎!柔儿,我的柔儿啊……”南宫飞雁在心里长长地叹息一声,将信笺慢慢折好掖进怀中,信步走出帅帐。他翻身飞上玉花骢,一路缓缓而行,不知不觉来到离大营有二里地的小河边,瞧着那安静流淌的溪水,他的眼前幻化出临行前那一幕……
那是一个春色盎然的午后。
柳堤上,两条珠联璧合的玉人,且行且走,洒下一路柔情软语。
“柔儿,眼前这一番风景,可否赋诗词一首?”南宫飞雁指点着入目景色问道。
“可以啊!南宫将军听好哦。”柔儿,清了清喉咙,沉思了一会,缓缓吟道:“千丝柳,掩映碧树,娇媚一曲蝶恋花。落红羞,环佩翠雾,几抹绿色氤氲霞。惟愿红尘人长久,箫音缭绕拂玉竹。凝眸、且看云端漫步,飘逸霓裳舞。”
“惟愿红尘人长久,箫音缭绕拂玉竹。凝眸、且看云端漫步,飘逸霓裳舞。不错,好词。柔儿妹妹的才学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南宫飞雁拍着手由衷地赞道。
“南宫将军,说笑了,柔儿只是信口胡诌罢了,哪里来的什么才学呢?”柔儿的脸微微红了。
“柔儿,莫谦虚!我说的是真话。你现在的样子真美啊,怎么形容呢?可以用这四个字来比喻形容。”南宫飞雁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哪四个字啊?”柔儿偏着臻首问道。
“灿、若、云、霞。”南宫飞雁一字一顿回答。
“南宫将军,你又要出征了?是么?”柔儿的面容更红了,她岔开话题注视着那张俊俏的脸忽然问道。
“是啊,明天就走。”南宫飞雁弯腰拾起一块石子投进湖水中回答。
瞧着那被石子冲开的湖水波纹,柔儿的心也莫名其妙的翻腾起来:“你,你这是来向我辞行么?”
“嗯,是呀,难道我不应该和柔儿妹妹辞行么?”南宫飞雁猛地一把抱起柔儿笑道。
柔儿吃了一惊,粉面通红,举着一对粉拳敲打着南宫飞雁的双肩,娇嗔地喊道:“啊呀,南宫将军,你、你真坏!你快放下柔儿,这让别人看见,多难为情呀!”
南宫飞雁坏坏地笑着抱着柔儿,突然隐在一棵茂密的柳树下,他轻轻放下柔儿,在她耳畔柔声低语:“柔儿,我的柔儿,南宫喜欢你,深深的喜欢,你知道么,柔儿?”
“嗯呢,柔儿知道,柔儿也深深地喜欢南宫将军。”柔儿的心里蜜一样的甜。
“柔儿,等我好么?等我赶走侵入国土的敌寇,就回来娶你好不好?”南宫飞雁轻咬着柔儿的耳垂。
“好!柔儿等,等将军凯旋归来,我也长发及腰,将军便可以风风光光地娶柔儿。”柔儿的粉面笑成一朵花。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手,十指相扣,紧紧地将两颗心连在了一起。
“将军,您果然在,承儿就知道您准是在这里思考问题呢。”南宫承儿勒住马缰绳大声说道,打断了他的回忆。
“承儿,过来。”南宫飞雁招呼着承儿。
“将军,是不是又在想柔儿姑娘啊?”承儿嘻嘻笑道。
南宫飞雁道:“是呀,在想她。”
“柔儿姑娘知道你是女儿身么?”承儿又问。
南宫飞雁摇摇头:“不知道。”
承儿说:“不打算告诉她么?”
“等打完了仗,就告诉她。”南宫飞雁沉思道。
承儿点点头。
“唔,承儿,将官们都到齐了么?”南宫飞雁问道。
“到齐了!都在帅帐研究制敌之策呢!”南宫承儿大声回答。
“哦,大家的情绪很高嘛!是不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啊——走,承儿,咱们快回去!”南宫飞雁说完,一个燕子穿云飞上玉花骢,打马奔向营地。
司马府。绣楼。
婉转且带着一抹幽怨的琴音自纤纤玉手指尖飞出,她,微启樱唇吟道:“秋风拂动,清音天籁,环绕云雾松。莲花台,屈指流年十八拍。庭院空,多少相思烟雨中?斜阳暮鼓,敲碎尘封几许?焦尾一张,伴春夏秋冬。远山枫红,点染心海,吹落碧梧桐。芙蓉开,纤尘繁华雾雪皑。谁与共?斜偎阑干吟玲珑。柳陌独舞,满庭残香处处。未央惆怅,琥珀醉千钟。”
门外伫立的丫鬟紫儿端着托盘,等那余音落定之后,忽然摇摇头轻叹一声,方才挑起门帘进去。她将托盘上一小碗玫瑰粥放在房屋中间的圆桌上,对着轩窗前那一抹美丽的背影轻轻说道:“小姐,吃点东西罢!紫儿让厨娘单独为小姐熬了一碗莲子羹,趁热喝了罢!”
“紫儿,我不饿,端回去吧。”柔儿摆摆手,一口回绝。
“唉!我说小姐呀,这怎么能成?您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如此下去,身体会熬不住会垮的。听话昂,把这碗粥喝了罢!再说了,您若是还不吃饭,老爷和夫人还会责罚紫儿的。”紫儿将那碗冒着香气的莲子羹端至柔儿眼前,轻声劝解着。
“哎!紫儿,我,我实在是吃不下啊!我,我的心里……”司徒柔儿无奈地叹道。
“紫儿知道,知道小姐心里苦。哎,要说老爷也真是的,怎的这般糊涂,偏偏应了莱阳王的亲事,难道他老人家不知小姐和南宫将军情投意合么?”紫儿不满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