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寻暖安红尘
边关中军帅帐,南宫飞雁看着眼前的沙盘,向将领们分配着任务。
“蓝将军!”
“末将在!”
“你率一路人马埋伏在东山附近,阻击敌人的增援兵力。”
“水将军!”
“末将在!”
你带领二路人马做疑兵,诱敌进入咱们的口袋阵。
“三路、四路人马,由刘将军与李将军带领,互为犄角,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来犯之敌全部拿下。”
“是!末将得令!”刘、李二人齐声回答。
“本帅亲领大军与那进入口袋的敌寇决一决雌雄——各位将军速速去准备吧!”
大家异口同声应答一声,走出了帅帐。
南宫飞雁端坐在案前,瞧着那高低不平的沙盘又陷入了沉思。
洛水城。
上官府。
水莲与朵儿终于回到了家中,合府上下沉浸在喜悦当中。
父母满眼噙着泪珠哽咽的一遍遍地唤着:“莲儿,我的莲儿啊,你可回来了……”
水莲是哭的梨花带雨,有好几次差点晕过去。
末了,还是被管家关叔劝解住了。大家这才止住了眼泪,听水莲和朵儿讲诉被劫持到鲁柔国以及又逃脱的惊险经历。
众人听的惊心动魄,一会儿惊一会儿叹的。
原来,那鲁柔国国王还没登基的时候,有一次来洛水城游玩,无意当中遇见了水莲以后就被迷上了,整日里茶不思饭不想的。
于是,便雇用了江湖一大神偷——雁过无痕,劫持了水莲,偷偷地弄到了鲁柔国。
在鲁柔,他对水莲是威逼利诱,怎么也动摇不了南宫飞雁在她心中的位子。
那国王还真挺尊重她的,没有强求,想着有朝一日,感化她。
于是,就只好软禁了她。兴许时间太长了,看护的也不那么紧了,在同是中原人朵儿的帮助下,逃离了那个金丝鸟樊笼。
众人听得心惊肉跳,都庆幸还好,水莲安然无恙。
繁星满天的时候,水莲拥衾而坐,瞧着那一抹洒进来的月光出神。朵儿过来熄灯的时候,看见她那个样子,轻声问道:“莲儿姑娘是不是又在想南宫将军啊?”
水莲点点头。
哎!朵儿怜惜地轻叹一声:“天不早了,姑娘睡罢——老夫人不是说了么,南宫将军去了边关领兵打仗呢!很快就回来了。”
水莲轻轻嗯了一声,听话地躺下了,朵儿为她掖好了被子,这才熄了灯,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床上。她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倒头便睡着了。
水莲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眼前总是晃动着南宫飞雁的影子,她知道自己又要度过一个不眠之夜。
拂晓,边关。
奋战了一夜,终于将鲁柔国军队打败。三军将士们亦都是人困马乏,南宫飞雁命令大家休息,自己则是带着一队士兵在城楼上巡逻。这时候,承儿急匆匆地赶来,隔老远就喊道:“将军,将军,家里来信了。”
南宫飞雁接过信,展开细瞧,顿时眉开眼笑。承儿莫名其妙的问道:“将军,什么好事啊?瞧您高兴的?”
南宫飞雁一把抱起承儿,兴奋地喊道:“好消息啊,好消息!莲儿,我的莲儿平安回来了!”
承儿闻言拍着手笑道:“真好啊!将军,等打完仗回师京城,您就娶了莲儿姑娘呗!”
南宫飞雁放下承儿,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瓜笑着说:“你真是个机灵鬼!聪明啊,说到本将军心坎里去了。我还真是这么想的,等边关战事平息了,我就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了莲儿,过那神仙眷侣的日子——哎呦……”
忽然,南宫飞雁哎呦一声,单膝跪在地上,着实吓了承儿一跳。他连忙去扶将军,低头仔细一瞧,蓦然发现南宫飞雁的左腿上中了一支流星箭。啊?承儿大吃一惊,连忙招呼人将南宫飞雁抬进营帐,此时的南宫飞雁早已昏迷过去。
平之遥闻讯赶来,命军医好好诊治。军医号完脉,微皱了眉头说道:“元帅中的这支流星箭,被涂抹了剧毒,此毒入血便会无限制生长扩散,恐有性命之忧。”
平之遥的心里陡的一沉:“那,依先生之意,怎么办才好呢?”
军医缕着胡须低沉回答:“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
“什么办法?只是什么呢?老先生,您、您快说啊。”平之遥接过话头急切的问道。
“办法就是截肢!只是、只是要征得将军同意才行啊!可是他又昏迷呢!”军医为难的回答。
“什么?截肢?亏您想得出来啊——他,一个会武功的人,一个元帅一个血气方刚的年青人,倘若没有了腿,你说,他、他还能做什么?岂不是成了一个废人?不行,不行不行,这个绝对不行!您在想想别的办法。”平之遥连连摇头语气坚决。
承儿闻听军医之言,伤心地哇哇大哭:“公子还要回去娶莲儿姑娘呢,马上要做新郎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平之遥拍拍他的肩膀劝解道:“没事的,承儿,你家公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别哭了。”
哎!军医又无奈说道:“平将军,抓紧时间吧!晚了别说是腿保不住了,连生命都成问题啊!”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平之遥急得抓肝挠心地转来转去,他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军医和承儿眼巴巴地望着他,仿佛他一开口,将军就能马上醒过来似得。
“咳咳咳,活命要紧!就依老先生罢!截……肢!”平之遥将后两个字说得很沉很缓慢。
承儿的眼泪唰的一下又流出来了,平之遥的眸中也溢满了泪水。
军医马上消毒,拿出手术刀,平之遥和承儿走出房间,双双闭上眼睛……
夜,边关城外,小树林。
托木里、托巴达站立在那里,仿佛是在等什么人?
蓦地,一条身影急速地掠来。那人取下面巾,赫然便是那龙虎门客栈掌柜龙野。此时,他向他们拱手施礼说道:“禀二位将军,小人得手了!南宫飞雁昏迷不醒,估计熬不过今夜,咱们大获全胜!”
“好!龙掌柜果然了得!不,应该说是龙儿也先。鲁柔国的大英雄!哈哈哈……”托木里说完,大笑着猛然自袖中摸出短刃,向龙野胸前一送。
“啊?你、你……”龙野圆睁着一双眼睛,缓慢地倒了下去。
“为何杀他?他可是救过咱哥俩的命!”托巴达有点不满意的嘀咕道。
“你真是笨!这种小人、汉奸叛徒,谁都不会喜欢的。你不怕他有朝一日背叛鲁柔国吗?再说了,杀了他,功劳是咱哥俩的——快走!这儿不可久留!”托木里音未落,转身就走。托巴达挨了一顿训,想想也是这样,闭上嘴巴随后跟了上去。
半年之后,鲁柔国前国王突然得暴病身亡。他的弟弟接替了他的王位,此君是个和平人士,厌恶打仗。
于是,边关恢复了平静。南宫飞雁早已将帅印移交给了新任,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就是承儿也不知他去了何方?惹的平之遥这顿数落:“你看看你啊,还跟班呢,你家将军坐着轮椅走了,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真是笨蛋!”
“我……”承儿无力反驳,他也是很后悔呢!后悔自己怎么不警觉点?后悔自己昨天为什么喝醉了?
接下来的日子,平之遥和承儿寻了三个月,也没有南宫飞雁一点消息,只好快马加鞭回京报信去了。
没多久,承儿也不告而别。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上官水莲颤抖着娇音,脸色苍白的问道。
“姑娘,你、你别急!南宫将军他、他也许是散心去了。”朵儿扶着水莲无力的身子说道。
“失踪?他、他为何要失踪?他还捎信来说,班师回京就来娶莲儿啊!”水莲忽然伏在朵儿肩头伤心哽咽。
朵儿心疼地拍着她的香背:“姑娘若是伤心,就哭出来吧!”
上官水莲紧紧咬着唇,脑子里盘算着一个念头,她要去寻他,哪怕是天涯海角,也要寻到他。主意打定,拭干脸上的泪珠,轻声向朵儿问道:“朵儿,我去寻他,你可愿意陪我去?”
朵儿不假思索地答道:“我愿意。自从我和你一起逃亡那天起,就决定一辈子跟着你。”
“但是,我们必须学会骑马和防身术,你怕累吗?”水莲又问。
“姑娘不怕,我就不怕!”朵儿回答。
“那好,从明天开始,就让慕容叔教咱们骑马练武。”
萧瑟的秋季,还是那一条通向远方的官道,两条矫健的人影分别乘着漂亮的马儿,箭一样向前方掠去。此时此刻,远处飘过来一抹箫音在幽幽倾诉:风潇潇兮路漫漫,情依然兮莫想问。仗剑天涯兮难诉离殇,寻卿安暖兮共赴红尘……
桃园深处,一座小木楼掩映其中。
南宫飞雁和承儿就住在这里。
“小姐,你这样走了,不怕莲儿姐姐伤心吗?”承儿为她斟了一盏茶,轻声问道。
南宫飞雁沉思道头:“我不敢面对她,我怕误了她的青春。”
“所以你就假装中毒箭,悄悄离开。”承儿道。
南宫飞雁点点头,叹息一声:“哎,我只能这样做,若不然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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