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换国王了?他们、他们鲁柔国怎么总是频繁的换主呢?还真是不稳定。”南宫飞雁满脸惊讶。
“是啊,换了三个啦。这阵子你一直在外面寻找莲儿,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吧?年青人,应以国事为重,儿女情长毕竟是个人私事。这其中的关系,吾儿一定要分清——想我南宫一族,世代忠良,保家卫国是吾等义不容辞的责任。”、
南宫飞雁闻听父亲一言,恭恭敬敬回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谨记在心。”心底却说,为国家不耽误寻人吧。
南宫风正欲再说话,忽听得环佩叮当响,南宫老夫人自内室走过来,口中唤道:“飞雁吾儿,雁儿……”
“母亲。”南宫飞雁连忙迎上去,搀扶着母亲落座。
南宫老夫人瞧着南宫风问道:“老爷,适才听侍女紫燕说,吾儿又要出征,是么?”
南宫风点头回答:“正是。”
南宫老夫人拍着飞雁那双手说道:“飞雁,我的儿,此去边关不知何日归还?一定要保重!回师的时候,去洛水看看你的岳父母,打听打听我那未过门儿媳可有消息了没有?”
“是,孩儿一定会去。”南宫飞雁听话地点头称是。
旁边的南宫风老大的不乐意,只听他低声说道:“夫人,不要一天到晚说这些,关于私事,以后再说罢!——整天想着儿媳妇……”
南宫老夫人瞪了丈夫一眼:“你个糟老头,嘀咕什么呢?”
哦——瞧着夫人的目光,南宫风马上附和着回答:“我说,夫人说得对——雁儿,别忘了去洛水。我们还是要加大力度寻找莲儿,我就不信她能飞上天去。你说是不是呢?夫人。”
“嗯,这还差不多。”南宫老夫人的脸上绽开一抹笑容。
“瞧瞧,就爱听这话。”南宫风向飞雁眨眨眼睛。
南宫飞雁轻轻一笑。
南宫老夫人没有觉察到他们父子的神色,自顾自地叹道:“莲儿呀,我可怜的莲儿,好孩子啊,你到底在哪里呢?”叹着叹着,眼睛模糊了,竟然滴下泪来。
“哎!我说夫人哪,你这是干嘛?莲儿姑娘,我们尽心尽力寻找便是,莫悲伤,莫悲伤。”南宫风安慰地劝解道。
“母亲,莫急!孩儿早已下定决心,用一生的时间来寻找莲儿。不管多久,不管世事沧桑有多变化,孩儿都要寻着她。因为孩儿爱她,只想寻到她安暖红尘。”南宫飞雁的星眸含着坚定的光芒。
南宫的卧室。
晚上,南宫飞雁摩挲着莲儿给你绣的香荷包,想着他的莲儿,怎么就毫无征兆失踪了呢?
“小姐……”突闻身后传来贴身侍从承儿低声呼唤。
南宫飞雁吓了一跳,赶紧关好房门与窗户,小声嗔怪道:“你个小丫头怎么回事?小点声啊,被爹爹听见了可就不好了。”
“放心吧,现在都睡了,没人——小姐,你女扮男装做了大将军,还得了莲儿姐姐的心,真是太好了。”承儿又道。
南宫飞雁道:“好什么呀?若是让皇上看穿了身份,不但我的命不保,整个南宫府都要遭殃。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也不能怪你呀——当初夫人生了你们兄妹双胞胎,老爷只说喜欢少爷,结果少爷夭折了,夫人为了不让老爷纳妾,只好拿你当男孩养了——小姐,莲儿姐姐知道你的女子身份吗?”承儿继续絮絮叨叨。
“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南宫飞雁也不确定。但是,她的确喜欢莲儿,就怕到时候误了莲儿的青春,自己和她在一起终究还是瞒不了多久的。怎么办?这事儿是相当棘手。
承儿又道:“这是什么话啊?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呀?”
“好了好了,承儿,快铺好床睡觉吧,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了。”南宫飞雁赶紧阻止承儿继续唠叨问下去。
哦。承儿终于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盏茶之际,南宫飞雁房间的灯,终于熄灭了。
窗外。月色迷蒙。
而此时此刻,城外郊区。
在一间很普通的屋子里,有一个华服男子正向两个蒙面人面授机宜。
“这件事儿要办好了,事成之后,重重有赏。”华服男子小声嘀咕完,最后加重语气说道。
“主上,请您放心,俺哥俩保证不虚此行。”右首那个蒙面人躬身答道。
华服男子又道:“最好是在客店下手——记住了,你们手脚干净点,切不可留下痕迹。”
“主上,俺们都清楚了。您就听好消息罢。”左首那个蒙面人道。
“不过呢,俺还有些担心会不会晚了,听说那人坐骑快,真的只怕时间来不及。”右首那人有些担心。
华服男子道:“这个嘛,你们尽管放心好了,我会派人拦截,给你们争取提前到达的时间,误不了事儿。”
“那要是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俺就放心了。”右首那人点头道。
华服男子一摆手:“好了,去吧,赶紧出发去埋伏,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主上,俺们去了。”两个蒙面人拱拱手,奔出门外,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翌日,通往边关的官道上,飞驰着三匹骏马,扬起一缕缕沙土尘烟。
南宫飞雁乘着自己心爱的龙旋风,打马如飞冲在前面。紧随身后的是机灵的承儿,押后阵的却是那爱开玩笑的平之遥。
“兄台,等等小弟!你、你那龙旋风太快了。”平之遥一面催促着坐骑,一面高声喊道。
“平公子,加把劲啊!”承儿回头冲着平之遥做了个得意的鬼脸。
“平贤弟,咱们得快点赶路啊,你要知道,军令如山——驾!”南宫飞雁一声轻喝,龙旋风又窜出百米远。
平之遥想想也是,赶紧住了口。用力在枣红马马臀上抽了一鞭子,那马儿负痛拼命狂奔起来,堪堪追上了承儿的紫骝驹。
不消片刻,就将承儿甩在了身后。
“小承子,你是不是也该加把劲啊?”平之遥向承儿挥了挥手,满脸得意神色。
哼!承儿刚想反驳他,蓦地一阵响声传来,瞧见一些利箭从四面飞来。承儿素以机灵著称,此时他猛地贴在马背上,让过那些直射心脏的箭簇,耳轮中闻听啪啪几声脆响,那些利箭都钉在了官道旁边的大树上。
承儿直起身子,口中喝道:“无耻小人!偷袭算什么本事?有种的给老子滚出来!”话音未落,一只滴溜溜乱转的铜球不知何时已到了近前,眼看躲避不及了,承儿“妈呀”一声闭上眼睛,乱摇着手口中喊道:“公子,公子,快来救承儿啊……”
“承儿,别怕,睁开眼睛看看,是我。”南宫飞雁一手拉着承儿的马缰绳,一手抓住承儿乱舞的一只手说道。
“啊?是、是公子吗?”承儿说着话慢慢张开眼睛,呀,还真是公子,他一下子又乐了。
平之遥挪揄道:“一个铜球就吓成这样,还上沙场呢!”
“你——咳,不对呀,公子,那、那铜球哪里去了?”承儿没理平之遥,转头向南宫飞雁问道。
“铜球呀,在那里。”南宫飞雁一指左前方。
承儿抬眼望去,瞧见那铜球孤零零的挂在树杈上,树底下横着几个唉吆乱叫的汉子。
“这?他们……”承儿还想说什么,被平之遥抢过话头:“小承子,别这个那个啦,路上再说,快走吧!”
这功夫,南宫飞雁早已经拨转龙旋风不紧不慢地走了,平之遥、承儿赶紧跟了上去。
总算是运气不错,他们一行三人在天黑落日之前,终于赶到了朔方城,寻了一家唤作龙虎门的客栈住下。
平之遥吩咐老板上来一坛陈年花雕,又命厨房做了几样下酒菜。
此时,三个人慢慢饮着酒,南宫飞雁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平之遥呢口若悬河地讲着白天的遇险,承儿饶有兴趣地倾听着,不时地喊着:“好,好,真过瘾!俺家公子的功夫就是一流!”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大家酒足饭饱后,都有些醉意和疲倦,招呼店小二收拾了碗筷残羹,相互搀扶着上了三楼客房,仿佛扔石头一样,扑通扑通扑通几声响,各自倒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夜,阑珊。远处,偶尔有一两声犬吠传来,是如此的清晰,继而又恢复了沉寂。此时此刻,两条人影如幽灵般飞上龙虎门客栈房顶,寻到一处客房,轻轻揭开瓦片向下张望窥看。
闻听客房传来的鼾声后,两个人互视一眼,其中一人拍拍另一人的肩头,又向下指了指。那人会意一个鹞子翻身落在窗下,另一人却是打开一个笛子形状的竹管,向客房吹进去缕缕烟雾。随后,他也翻身跃下屋脊。
两条人影在窗下静等了大约一袋烟功夫,各自自怀中取出蒙面巾覆与脸上,用短刃悄悄拨了门栓,轻抬脚高落步,无声无息潜进客房。二人猫一样行到一个床铺前,双双举起寒光闪闪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