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其实,我是你爹
燕狸记得小时候有穿着奇特苗疆服饰的人来过雁门关,还给她娘送了个装着奇奇怪怪东西的小匣子。她和鼎鼎偷偷打开看过,里面是风干的蜈蚣和蜘蛛蛇皮之类的毒物和一个做火锅的小方鼎,她娘说这是故人之赠,燕狸觉得阿娘好像认识很多苗疆人。
苗疆远离中原,从雁门关到五毒她走了一个多月,餐风露宿,吃食尽量都靠着在雁门训练出来的野外生存技能自己找,到了地方以后身上还剩三十金。
五毒偏远,民风不同中原,且这地方不大欢迎外客,燕狸还没到树顶村的驿站就被身着苗疆服饰的壮年拦住了,几名男子警惕地打量燕狸,赶她离开,表情是十分的不耐。
燕狸摸了摸脑袋,陌刀朝肩膀上一抗,像她见过最最纯良的万花谷小姑娘那样笑:“我来找我娘,你见过我娘吗?她叫燕墨。”
燕墨,这奇怪的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苗疆人。守卫摆摆手,刚要从身后拿出蛊笛赶人,忽地想起来什么,迟疑着想要问话。
“诶!这是怎么啦?”一道清脆的声音从空中传了下来,有人扇着大大的蝴蝶翅膀从天倏然而降。
燕狸抬头看过去,第一眼就被来者头上那沉甸甸的银器闪了眼。次奥,好亮的!纯银的吗?这要拿去当了至少够堡里一个营的人吃四五天啊!
这来的是个苗疆打扮的萝莉,嗯……看起来是个萝莉,不过燕狸不确定真实年纪是不是。毕竟江湖早有传闻五毒教教主曲云练功出了岔子,返老还童,她也不确定那“岔子”现在是不是这边的驻颜秘法。
守卫见那萝莉来了,表现出很放心的样子,对她道:“这小姑娘说来找娘,还说她娘叫燕墨。”
“燕墨”二字一出,燕狸就见那人立刻看了过来,挺惊讶的,错不了,她应该认识她娘。
“我隐约记得诡里在中原的名字好像就是这个,但是不大确定,阿毛你跟她交好,这小姑娘你来认认吧?”年长些的守卫把事儿交给名为“阿毛”的白发毒萝,苗疆拒绝别有用心的陌生人,但是欢迎良善故人。
“吼——”溜到小毒萝脚下闻了又闻,鼎鼎仰头发出声吼叫,它闻过这个味儿。究竟是在哪儿闻过呢?前蹄拨弄了几下耳朵,它歪头努力思索。
阿毛摸摸小狮子的脑袋,光着脚绕着燕狸走了几圈,笑眯眯地问她:“你叫什么啊?多大了啊?从哪里来啊?家里有几口人啊?定亲了没?”活脱脱一副官差盘查户籍的样子。
心里保持警惕,燕狸面上保持着纯良的傻笑,反问:“小姐姐你认识一个叫‘燕墨’的苍云吗?”
一手背身后,一手转了圈漂亮的蛊笛,阿毛不在意她的警惕,用玉蝉引唤出来只硕大的蛤.蟆,指着它嘻嘻笑道:“这是燕墨她姐姐~~”
燕狸:……
这苗疆人怕是练蛊练得精神出问题了。
“我可没骗你啊,这真是燕墨她姐姐。”拍拍一跳一跳的蛤.蟆,阿毛鬓边垂下的短发随着她说话时的动作不时挠着她的脸颊:“呱太是我大房,燕墨是我二房,可不就是她姐姐?”
“吼!”又是一声吼叫,追着阿毛裸足的鼎鼎想起来了,这人身上有以前娘给吃的火锅味!
盾立地上,燕狸狐疑地瞅着阿毛,娘的老情人?按照她以前收了一堆(家)禽(野)兽当儿子来看,很有可能会跟只蛤.蟆再当个姐妹。
“那我娘在这儿吗?”
阿毛摇头,她也很久没见过燕墨了:“上次见面时她说自己不会再离开雁门了。”
回忆起最后那面时故友带来的君山的酒和大醉狂笑,她忍不住皱眉,燕墨那家伙当时的状态的确有问题。收起了笑,来回踱步,问:“你娘不见了?多久了?”
燕狸老实回答:“她不见两年了。”
“我最后见她也是两年前,”阿毛蛊笛敲敲手心,道:“应该不会有事的,她离开前我给她下了个凤凰蛊,可保她一命。”话这么说,她的面色并没有变轻松,失踪两年没有音讯,理智地看,燕墨不是被囚便是死了。
“会不会出事失忆忘记一切不知道回去了?”突然冒出这个想法,阿毛扭头看燕狸,对她道:“你娘第一次来苗疆清理尸人的时候就中毒失忆过。”
“诶?”这茬燕小狸还真不知道。
“她当时差点没命,我便从药王谷把她捡回来了,顺便还给她起了个苗疆名叫诡里。”说起从前,阿毛眨眨眼睛,“燕墨那时还去天蛛使容夏那学过几天蛊术呢~~”
掏出果子盘腿坐地上,燕狸跟二哥一起听她讲过去的故事,发出感慨:“哇!娘居然还会苗疆蛊术。”
“吼——”鼎鼎叼起一颗果子,点点狮子头。
“谁说学就一定会的?”翻个白眼,从小辈那抢过来一颗品相还不错的果子,阿毛摊手:“蛊术也是需要天赋的好伐?那家伙不是这块料,学到最后也只是能认出来是什么蛊,自个儿根本不会用。”
非苗疆人,少有能学会苗疆蛊术的,雁门关来的粗神经木头更是不行。
拎起燕狸和鼎鼎,先把她们带回自己的住处,阿毛一路上不忘嘱咐:“我们五仙教这些年被人恶意侵扰,对外人多有戒心,你出门再被拦住盘问便说是诡里的娃儿,燕墨这名字没几个知道,诡里大家还是记得的。”
打量着路两旁的树屋,这边的建筑和别处的十分不同,最大的那个树屋下盘着超级大的双生蛇,半人高的草丛中还有各色蝶群。
“阿毛姨,”燕狸道:“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她对这个还是挺好奇的。
“你爹?”阿毛闻言也是愣了下,这个……
“其实,我……就是你爹。”身高和燕狸差不多的毒萝双手背身后,突然驻足仰面长叹。
燕狸面无表情。
当她是傻的吗?同性生不了!
见这小盾不信,阿毛摸了摸怀里的蛊笛,唤出来双生蛇,她神色肃穆:“百合也是生得了的,苗疆擅长用蛊,有种秘蛊可以让同性生子,我真的是你爹!”
燕狸蹲在地上看着那蛇互相缠绕不断摇晃,信子“嘶嘶”地吐着,不时还扭扭蛇头亲两口……一时惊疑不定,苗疆蛊术素来诡异,迷心蛊凤凰蛊什么的在江湖上大名鼎鼎,说不得真有什么蛊可以让同性生子?
抬头瞅瞅她的胸,嗯,平的,再低头看看自己的……那话的可信度顿时又高了一成。
“咚!”一拳头砸她脑袋上,阿毛也面无表情,她有胸的!以前也是很大的!五仙教女人的胸绝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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