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山月还是个小团子的时候，就隐约能看出长大后的性格，天天拿笑话损人，人没损完自己先笑。
过了植入初等教育程序的不适期，在各个学科的天赋测试中，数学一骑绝尘。
后来他参加联盟官方的学龄前儿童数学竞技大赛，哪怕因为父母是参赛组委会的人员，他所有的试卷都是备用卷也没对他造成一丝影响，照样钉在前100.
那天是半决赛的前一天，他在图书馆啃一块硬骨头。
方法用了4个，验算算了两遍，还搞出了3个答案，他头都要炸了。
图书馆里开始放音乐，要闭馆了，可他还是不想动。
“喂，同学？闭馆啦，快走吧！”
一个小豆芽撞开了他的门，跑到他身边喊：“快走嘛，快走嘛。就你了，你走了我妈就能下班，我就能去吃蛋糕。别耽误我吃蛋糕，快走快走。”
“别推我，别推我，你怎么进来的你？”
个人自习室都设有密码锁。
“哎呀，都闭馆啦，怎么不能进来？快走啦！”
小豆芽正打算把书合上，塞进书包，一下子看见那道题，“咦？这道题……”
高山月一下子遮住题目，“不许看！”他可不想被嘲笑。
“唉，你遮着干什么？给我看看，这题目很不错呀！”
高山月手足无措，“看什么！看了你也不会！”
这座图书馆在大赛期间严禁外人出入，而参赛人员在比赛期间都得穿制服，但这个小豆芽没穿大赛的统一制服。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小豆芽一把夺过书，冲着高山月喊：“你居然敢小瞧我？你过海选了吗你？”
高山月气得脸红脖子粗，“我明天就去参加半决赛了！”
“嘁，半决赛！我可是决赛报送生！”
小豆芽白了他一眼，开始仔细看题。
高山月第一次发现，白眼比言语侮辱杀伤力强百倍，“报送决赛？”
学龄前儿童数学竞技大赛一共只有十个名额，分别给了十大国家联盟，高山月都是过海选的。
他默不作声，觉得自己丢脸丢大了。
“你带笔和草稿纸了吗？”
“有笔，但没带草稿纸，是可触屏。”
辞柯瞥了下嘴，拿起高山月的笔在可触屏上写写画画，“手感不好，还是喜欢用纸。”
高山月在旁边看这个小豆芽的阶梯步骤，他的草稿很整齐，每一大步都在前面写了关键词，算的也很细。
“嘶，不对。”小豆芽翻了一页，重新开始写。
“你这个方法我用过了，计算太复杂！”
“但这是最简单的方法，除了计算基本不会出现错误。”
小豆芽停下笔，理了理思路。
“你叫什么？”
“辞柯？”
“刺客？”
“是‘辞’！‘柯’！”
图书馆的闭馆音乐不知道是哪首歌，悠扬且勤快，在个人休息室两个半大孩子却在做题。
“好啦！”
辞柯放下笔，说：“你后面拉个方程组，记得舍去错误答案，就是正确答案了，应该有2个。”
“你是怎么想到的？”
“哎呀，现在太晚了，明天有时间告诉你，快走吧！”
小豆芽把书一下子垒在他手上，拉着他下楼，把他推出图书馆了。
后来，这两个小团子在决赛放榜的那一天碰到了，高山月看见自己在榜单的下四分之一里，而那个叫辞柯的男孩一骑绝尘，第一。
他不甘心，在榜下站了很久，突然有人来拍他的肩。
“你叫什么呀？”
是辞柯。
高山月并不想理他。
“哎呀，大家都是联盟的天才儿童，互相认识认识嘛！他们还想跟我套近乎，我才不想理他们。”辞柯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高山月，我叫高山月。”
“那我叫你什么呀？叫名字多不礼貌啊！”
“所以，你就自己给自己起了‘小月月’这个称号？”陶欣躺在床上问身下人。
上次在缺陷迷宫，辞柯说“小月月”这个名字是高山月自己起的，她还不信。
刚刚吃得餍足，突然想起了这事，在她的再三追问下高山月才把当年事说出来。
高山月实在是被上一轮的刺激磨得半点力气都没有了，连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还有，你现在那么喜欢翻白眼也是因为他？”
“可以这么说吧。那个时候都是小孩，才完成了初等教育，审美观还不完善。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他说‘叫我小月月就好了”，那个时候的我不是现在的我，我不认。”
“嗯。”
陶欣的声音小小的，高山月一低头，果然睡着了。
他的身材很好，盖个未婚妻也不累，就把一边的被子拉过来，盖在她身上。
“晚安，桃心儿。明天我就能喊你老婆了。”
一夜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