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辞微微抿唇,又给他写道:【宋太医已为你诊脉,断你不日将会醒来,再装下去,必会穿帮。】
岳凌脸色一呆,差点惊呼出来。
不过又被君辞一把捂住了嘴,狠狠瞪了一眼!
岳凌:“……”
君辞再次横他一眼:【相信我,保你病入膏肓,求生不能,想死不能。】
岳凌瞬间瞪大双眼,一把抓开君辞的手咬牙:“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君辞挑眉,眸光骤然一冷。
岳凌忽而下意识的怂了:“你有把握不会穿帮吗?对了,你应该也会医术吧?而且可能还不低,不然没可能这么容易,一针就能找到我的哑穴,最关键的是我居然还解不开!”
听着这话,君辞眼底顿时露了笑意。
岳凌看他这个表情,便知自己猜中了,眼珠一转,岳凌忽而将君辞拉近身前,一脸情深的看他:“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府上的人为难于你的。”
君辞:“……”
他有点想废了岳凌的手!
但这个念头才起,房外急忙过来的老夫人刚到门边,就看见屋里这两人一副情深不倦含情脉脉的样子。
老夫人略显尴尬。
身边的嬷嬷倒是喜着道了一声:“老夫人您看,大少爷当真醒了。”
嬷嬷搀扶着老夫人进屋,然而床上的岳凌还没想到要放开抓着君辞的手。
老夫人进了屋来,看到两人这幅模样,不由感叹一声:“这桩婚事,看来是大媳妇儿做得最好的一件事了。”
嬷嬷在一边面色含笑,眸里透着揶揄。
岳凌跟君辞相互看了一眼,而后他才像是触电一样,急忙甩开了君辞的手。
君辞被老太君跟嬷嬷的眸光揶揄得略微尴尬,可他是个哑巴,他说不出话,他就只能装做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
老夫人欢喜着叹息一声,侧身在床前坐下:“宋太医果然医术高明,说你不日便要醒来,现在你果真醒了,昏睡了这么久,人都瘦得厉害了。”
岳凌憋着气,一副虚弱不行的样子压着嗓音:“孙儿不孝……让、让祖母担忧了。”
老夫人明显一愣:“你这嗓子……”
岳凌就妆模作样的咳嗽起来,还咳得有些厉害。
老夫人一慌,再顾不得追究他的嗓子如何,只急忙给他拍着后背,希望他能舒服一些。
嬷嬷站在一边看着“这大少爷”难受的样子,急忙给倒了杯水地上。
“大少爷”喝了之后才终于缓了过来,不过声音更加虚弱了:“让……让祖母见笑了……”
“你这孩子……唉。”老夫人心疼得不行:“既然嗓子不舒服,那便多休息,少说话。”
“大少爷”难受的点头。
之后再有的。
便是君辞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这“大少爷”是如何虚弱无力地糊弄老夫人的。
若说之前君辞还不明白,这大少爷为何会重病,直至昏迷不醒的话,那现在君辞是知道了。
容颜上的变化可以作假,但是这身高与嗓音却做不了假。
想要完好地骗过所有人的,“大少爷”重病只能卧床是唯一的办法。
只是这真正的大少爷,究竟是在外头做些什么事情?竟然要瞒得这么严实。
在君辞狐疑的时候,鄀砜也将宋太医请了过来。
而原本还装得极像的岳凌,在看见宋太医后,整个人明显一呆,他还下意识地扭头朝君辞看去。
君辞:“……”
……
岳凌之前装病,一直昏迷是靠着暗中偷偷服用了药物,才能导致虚弱脉象时有时无,但这种药,至少是每隔两日都得服用一碗,才能保持脉象,可是,从君辞进门,到如今他彻底醒来,已经过去了好几日,这个时候若是再让太医把脉,那脉象一定会穿帮的,是以,得知宋太医来了,岳凌心里瞬间发慌,让他下意识地朝君辞看去。
君辞被岳凌那谢长南的那种神色看着,这心里全是一阵说不出的怪异,不过他还是点了头,示意岳凌莫慌。
岳凌也只能掩嘴假咳,再长长呼了口气。
他赌一把。
他就暂且相信君辞一次。
片刻后,宋太医果然进来为他把脉,但把脉的时间明显久了一些。
岳凌下意识地屏着呼吸,他暗暗盯着宋太医看,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却没想到,宋太医突然抬眼朝他看来,岳凌微微一愣,随即又困惑地问:“宋太医,可是……不容乐观?”
宋太医拧着眉,嗯一声点了头。
岳凌:“……”
老夫人微微一怔,又急忙追问:“宋太医,无渊他……”
宋太医收了手,一脸不解地道:“按道理,大少爷既然已经醒了,那脉象应该有所好转才是,可是……大少爷的脉象,却是叫老朽看不明白了。”
老夫人懵住:“看不明白?这?”
宋太医没立即回禀,只是捻须,沉吟片刻:“这些日子,大少爷还是好生卧床休养,我另外再给大少爷开服药,一日一幅的用着便是,七日后再来为大少爷把脉。”
岳凌心里震惊而又懵怔得不行,甚至于他还十分配合地问:“宋太医,我的病,当真药石无灵了吗?”
君辞:“……”
他……就没见过这种假装生病,还要追问病情的。
若是医术厉害的大夫发现了端倪,早都给他揭穿了。
岳凌这还真的是有点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啊。
不过。
君辞下的手,他心里十分有信心。
果然。
宋太医长叹一声:“大少爷的脉象比起之前,有了些许变化,老朽一时也说不上来,只能先给大少爷换药,固本培元,再疗其症了。”
得这话,岳凌心里的石头,瞬间就落地了。
宋太医离开时,是老夫人亲自将人送出去的,等老夫人再次回来的时候,他看着靠在床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无渊”时,老夫人长长一叹,只上前给他掖了掖被子:“无渊,你放心,若宋太医当真束手无策,祖母就是访遍天下名医,也要找到能治好你的人来。”
“大少爷”虚弱得看了老夫人一眼,只道了一声多谢祖母,便撑不住睡了过去。
老夫人看得心疼不已,叹息一声,又朝君辞招手:“君辞,来,到祖母这来。”
君辞乖乖上前。
老夫人抓着君辞的手,拍了拍:“君辞,这些日子,要辛苦你多照顾无渊了,房里若是差了什么缺了什么,你只管过来跟祖母说,若祖母不在,你也可以与许嬷嬷说,许嬷嬷能全权做主的。”
许嬷嬷便是一直跟着老夫人身边的嬷嬷。
别看许嬷嬷一把年纪,身形略宽,但许嬷嬷也是同老夫人一样,都有功夫傍身的。
君辞立即朝许嬷嬷看去,恭敬地作揖行礼。
许嬷嬷忙扶了一把:“大少奶奶可折煞老奴了。”
君辞无声笑道:{许嬷嬷跟随祖母多年,劳苦功高,君辞日后只怕也少不得要多多打扰嬷嬷,这礼,嬷嬷受得。}
君辞虽然无声,却说得慢,老夫人看明白了,不由得摸着君辞的头笑道:“君辞是个好孩子,怪不得无渊这一醒来,便这么喜欢你了。”
君辞:“……”
这突然而来的揶揄,让君辞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来。
不过老夫人也没多留,她怕在这里打扰到“孙儿”的休息,只叮嘱了两句,便带着许嬷嬷走了。
鄀砜也是朝君辞行礼:“大少奶奶,那属下也退下了。”
君辞点头。
鄀砜转身走出两步,见红豆还站在原地,他立即蹙眉,眯了眼盯着红豆。
红豆被鄀砜看得心里一慌,立即朝君辞行礼之后,也急忙转身出去。
房门关上,四周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君辞走到桌边坐下倒茶,床榻上,岳凌忽而睁眼,他轻手轻脚走到君辞身边,拍了君辞的肩膀一下。
君辞狐疑,扭头看他,就瞧见岳凌顶着谢长南的脸,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君辞:“……”
不知道为什么。
这种笑容,总让君辞有种谢长南傻掉的错觉。
岳凌却并不知道自己正在给表哥招黑,他只是压低声音,小心地问君辞:“刚才宋太医居然真的没把出我的脉来,你是不是做过什么?”
君辞拿过纸笺与笔,写道:【曾帮你以金针压穴,更改脉象。】
岳凌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还能这么做?金针压穴?可为什么我现在都不觉得身上还扎着针?”
君辞微微摇头:【金针拔除,穴位已定,自然无异。】
岳凌又问:“如果一直这样,对我的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坏处?不过应该没有吧,我都没什么感觉啊。”
君辞只写:【三日内,若不解穴归为,当筋脉错乱,病入膏肓。】
岳凌:“……”
“你逗我?”他瞪眼看着君辞。
君辞暗暗挑眉:【试试?】
“不!”岳凌立即认怂:“表嫂!我还年轻,还不想这么早就英年早逝病入膏肓,求帮忙把这个压穴归位,表嫂表嫂。”
君辞:“……”
表嫂这个称呼啊。
君辞有点头痛。
但岳凌却叫得有点乐此不疲。
君辞揉揉额心,最后没忍住,又一针给他哑穴戳了过去。
岳凌:“……!!!!”
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