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他
君辞兄弟妹的遭遇,村子里的人们基本全都知道,只不过碍于沈文仁的关系,大家只能对君辞兄弟妹三人的事视而不见……
想到他们三人的难处,还有其他孩子时不时对他们的欺负,吴奶奶轻叹着,揉了揉安恒的头,才看向君辞:“君辞啊,今天的事,安恒刚才都说了,你也别怕,你吴叔已经去了药香堂,这几日,你跟安恒也避着沈聪一些,啊,家里缺什么少什么,你来这里,奶奶给你准备一些。”
君辞重重点头,又是一个深深的鞠躬。
村长的儿媳妇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直接从缸里捞了条大肥鱼出来敲晕了,宰杀后清洗干净,递给他们:“这条鱼,你们先拿回去,熬成了鱼汤,还可以补补,还有这还有一些菜,你们也拿回去一块煮着吃了。”
除了鱼跟菜,村长儿媳妇还给他们又塞了一小袋包谷米。
君辞与安衡两人手忙脚乱的抱着这些东西,还不及说些什么,吴奶奶也拿了三个馒头出来,递给他们。
这些东西,对于村长家来说都不算什么,可是对于现在的君辞而言却重如万金,只是现在的君辞说不出话来,只是唇语吴奶奶他们也看不懂。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达心绪的君辞,却是忽而朝着吴奶奶跪了下去。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吴奶奶忙去拉起君辞,然安恒在一边看着,也跟着跪了下去,这兄弟两人一个是说不出话来,一个是不知要说什么,而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朝着吴奶奶叩两个头。
自古虽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跪地跪君跪父母,可是眼下吴奶奶一家对他们的施以的援手,让君辞唯有一跪方能感激。
自借尸还魂以来,君辞见到了这村里不少的冷眼旁观,甚至于是落井下石,可是只有村长同那魏爷爷一家,依旧待他们兄弟如初,这份恩情,君辞暗暗记下,有朝一日他必定报答。
君辞虽不能言语,可看着他眼角微红的模样,还有那眼底的神色,吴奶奶叹息一声,摸了摸他瘦弱的肩膀:“好孩子,奶奶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奶奶心里都明白的,你现在啊,还是要过好当下才是,你们几个的情况,你村长爷爷会给你们想办法的,你们啊就再委屈几天吧,啊,对了,一会让你们婶婶送你们回去吧,这么多东西,你们恐怕也不方便。”
说是想办法,可是村长实际也没有多少办法,沈文仁虽然会给村长几分薄面,可是依着药香堂的地位,他就是当真不给村长脸面,村长也没办法。
这些事君辞明白,他当下摇了摇头,看向安恒动了唇。
安恒点点头,走到吴奶奶身前笑道:“吴奶奶,没关系的,这些东西我们能拿得了,再说你们都已经帮我们很多了,可不敢再劳烦吴婶婶送我们回去了,不然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君辞跟着点头,示意他就是如此意思。
吴奶奶叹息一声,也没坚持:“那行吧,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一些啊,要是再遇到沈聪跟其他的那些孩子,你绕着路走,知道不?”
君辞点头,示意明白。
安恒笑着保证:“吴奶奶放心,这次回去我们会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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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村长家的路上,君辞怀里抱着的全是吴奶奶他们给的东西,就那条大肥鱼被安恒抱在怀里,而胭脂则是乖乖地跟在两人的身边,睁着一双黑葡萄的双眼,时不时地直看向安恒的怀里。
须臾时,胭脂忍不住悄悄抬手摸了摸鱼尾巴,连那喉咙都忍不住吞咽了起来:“二哥哥,鱼鱼真肥……呀……”
胭脂突然怪叫一声,让君辞狐疑地朝两人看去,就见得胭脂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安恒则抱着那大肥鱼哈哈哈笑着:“看你胆子小的,刚才逗你玩的,这鱼吴婶婶已经宰好了,它蹦跶不起来了,别害怕。”
胭脂顿时愠怒,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二哥哥,坏!太坏!”说着,她一脸害怕转身就朝君辞怀里躲了进去,两手搂着君辞的大腿。
君辞失笑,蹲下来一手搂着胭脂,一手拿着东西,眼瞅着胭脂这胆小害怕的模样,他笑着碰了碰胭脂额头,再看向安恒,双唇一动一盒,似乎在说着什么。
胭脂没懂,但是安恒懂了,他脚步上前,哄着胭脂:“好了,胭脂乖,刚才是二哥哥不好,不应该吓你的,二哥哥错了,胭脂不生气,啊,别害怕了,走,我们回家,大哥说给我们做鲜鱼汤吃。”
一听鲜鱼汤,胭脂乐得又大笑起来,那一脸的馋相,让君辞看得眼中笑意更浓,口中还一直在糯糯的喊着:“鱼烫~鱼烫~。”
安恒一本正经的纠正她:“是鱼汤不是鱼烫。”
胭脂:“鱼烫!”
安恒:“鱼汤。”
“……烫!”胭脂吼了一声。
安恒认怂。
君辞听着他们两的声音,止不住地摇头好笑。
曾经、在上官家时,上官君辞是家中最小的一个,他总是受着姐姐兄长们的照顾,唯一能需要被他照顾的,只有二哥膝下的长女奈奈,如今这么多年,奈奈也该是六七岁的孩子,跟安恒差不多的年纪……
不知道,如今远在巴蜀之地的父母家人,究竟过的怎样了。
轻轻叹息,君辞收住了心里的心事,他牵着胭脂的另一只小手,带着安恒往家里走去,路上看见长在草丛里的野菜,君辞还顺手挖了一些。
胭脂年小,才刚刚开蒙的她还没学过药材药理,见君辞挖了这些东西,她不由得困惑:“大哥,你挖草草做什么?”
君辞朝她抿唇一笑,轻轻地揉揉她的头。
安恒则道:“笨蛋,大哥挖的这个叫地米菜,是可以吃的,煮汤很好喝的,而且啊,这地米菜具有和脾、利水、止血、明目的功效,你可以多吃点,说不得以后你的眼睛,还能变的又大又亮,像葡萄一样那么好看。”
胭脂小小的人,瞬间听得大喜:“哇,真的啊?那我们挖多多的,带回去。”激动着,胭脂转身就开始找了起来。
君辞微微失笑,他看向安恒,合动的双唇,说着无声的话:{不错呀,不但认识地米菜,连地米菜的功效也记得。}
安恒看懂了,他抓头嘿嘿一笑:“我一直都在背药材,记药名,背功效,可从来都没有偷懒过的。”
君辞浅浅一叹,揉了揉安恒的头。
他知道,自从沈君辞说不了话后,安恒瞬间就长大了,他这么努力的背药材记药名背功效,只是为了不辱他父亲沈琅之名,也是为了将来能拿回属于他们兄弟的一切,甚至是……救出沈琅。
这样的安恒,应证了一句话。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啊——!!!”
前头草丛里,突然传来胭脂的叫喊声。
君辞与安恒猛然一惊,两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就狂奔过去。
胭脂直接扑进君辞的怀里,后怕着:“大哥,那边,那边有死人,有死人,好怕好怕!”
死人?
在这乡下地方?
君辞瞬间凝重了神色。
安恒一听死人,瞬间也都被吓得脸色有些苍白。
君辞拍了拍两人,将胭脂交给安恒,朝他无声的道:{我过去看看,你照顾妹妹。}
安恒才刚反应过来,君辞便起身,往前头小心地走了过去。
“大哥……”胭脂颤巍巍地喊他。
君辞朝他们两人看了过去,点点头,示意他们没事,这才又往前行了两步。
前头杂草横生藤蔓缠上树干的草堆里,确实躺着个人,那人身穿黑衣,手臂与腰腹上都有明显的伤痕,尤其是他的胸口,更是还插着一只羽箭。君辞屏住呼吸,狐疑着仔细朝那人的面向看去……
“大哥……”安恒害怕的喊他一声。
君辞看了安恒一眼,对他点点头,无声地说了一句:{别怕。}
安恒吞吞唾沫。
君辞再朝地上的人仔细看去,小心翼翼地伸手掰去过他的肩膀,结果……这人的面像却让君辞猛然震惊。
这人……这人居然是……是谢长南!
君辞从没想到,自己死而复生之后,第一个再见的故人,居然会是这个谢长南,可是……谢长南却怎么会受伤倒在这里?他不是功夫高强十分厉害的吗?怎么会……受了这样的重伤?
君辞想不明白,他甚至都没有犹豫,就大步上前,蹲在谢长南的身边,检查他是否还有呼吸。
安恒一脸困惑:“大哥,你要救他吗?”
君辞凝肃着脸,点了点头。
他确实要救这谢长南,而且还是非救不可,旁得暂且不论,上辈子……他就曾欠了这谢长南一条命。
扭头看向安恒,君辞无声的道:{他还没有死,我们先把他弄回去。}
胭脂害怕,不敢靠近。
安恒倒是小跑上前,帮忙将谢长南拉了起来。
君辞拽着谢长南的手臂,想要将谢长南背到背上,但奈何这谢长南长得人高马大,君辞现在这个瘦弱的身板,根本就背不动。
兄弟两人忙得呼呼喘气,最后君辞无奈,只能让安恒先回去推了板车过来,才终于把谢长南给弄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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