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出叫自己名字的那道声音是谁的后,星纪顾不上掏手机,直接连到叶夏扬手机上问她:“我被你妈妈发现了,怎么办?”
叶夏扬原地爆炸。
“拖延时间,等我下去!”
“星纪,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夏荷一边说一边拉着叶成源走到星纪和男孩儿玩耍的那片阴凉下。
“叔叔阿姨好。”星纪鞠躬问好,男孩儿在离星纪不远的地方停下来站着看他们。
怕叶夏扬父母问出什么他难以回答的问题,星纪抢先开口:“叔叔阿姨来这边是有什么事吗?”
夏荷拢了拢头发,顺手搭上叶成源的臂弯,“我和扬扬爸爸来送扬扬开学,她就住在这个小区,你不知道她住这儿?”
“……”
叶夏扬八百米体测的时候都没跑过这么快,“爸,妈,你们怎么还没走?”
“你怎么跑下来了?”
“我……咳,下来扔垃圾。”叶夏扬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刚百米冲刺完的样子,但还是在上气不接下气中被口水呛了一下。
“扔个垃圾怎么还累成这样儿,后面有狗追你呀?”夏荷笑着批评了她一句,伸出手摸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垃圾呢?”
“扔了啊……”话音刚落,叶夏扬就看见屹立在自己前方十米处的垃圾桶,夏荷的目光也落在那个垃圾桶上。
“那边儿,那边儿楼后面也有垃圾桶。”她欲盖弥彰地指了指自己身后。
解释完自己为什么累成这个狗样,叶夏扬又想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我要去门口超市,你们怎么还没走……”说到这儿她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星纪,好像发现他的存在,“星纪?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我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星纪的处理芯片都快要因为运转过度而烧掉了。
“诶?这个不会就是你侄子吧?”叶夏扬夸张地跑过去蹲在看戏的小男孩旁边,亲热地搂住他的肩膀,飞快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什么话都别说,一会儿姐姐给你买糖。”
柯洛身体僵硬成了一根棍儿,自从妈妈去世后他从来没和女性这么近距离接触过,阿姨从来不让他碰妹妹。
自从叶夏扬出现后,夏荷和叶成源就被迫看这一场独角戏,他们的已经被盘山公路式的剧情整懵了。
“扬扬,你说什么?”
“嗐,之前星纪说来这边小胖子玩儿,顺便走亲戚,说他有个很可爱的侄子。”
叶夏扬和她父母“解释”完就转向星纪求证,“这个就是你的小侄子吧?”
星纪缓缓憋出一个“嗯”。
叶夏扬继续表演,“那还真是巧了啊,没想到我和你侄子住一个小区。”
“是啊,真没想到。”星纪一直以为未来叶夏扬的工作已经算复杂的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复杂到他完全不能理解的事情。
夏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会突然间多出一个侄子?侄子是哥哥弟弟的孩子,可是我没有哥哥弟弟……
“那可真是巧了啊。”夏荷笑眯眯地将视线从星纪,叶夏扬和柯洛身上扫过。
“爸,妈,你们快忙你们的去吧,我一会儿吃个午饭就要去学校了。”
“嗯,那爸爸妈妈就走了,有事打电话……星纪,有空再来家里玩儿。”叶成源安顿完叶夏扬又和安顿星纪。
“谢谢叔叔,有机会我一定登门拜访,叔叔阿姨再见。”
目送叶成源和夏荷离开小区,叶夏扬内心涌上一阵疲惫,撒谎太费人了,这几天她大概把一辈子的谎都撒完了,真是罪过呀。
“我们现在怎么办?”星纪面相叶夏扬,给她挡住了毒辣的阳光。
“先回家吧,还不到饭点儿,待会儿再出来吃饭。”
外面太热了,而且答应了给柯洛买糖,他们就把他也带回了家。
回到家里一片寂静,好像一下子把他们和刚才的纷乱隔开,转身走进了终于不得不面对的旧事里。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星纪面对着叶夏扬,看见她的额角蒙着薄薄一层细汗。
“我……你真的想知道原因吗?”
叶夏扬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了,不然我问你干嘛?”话音落下,她不自然地扫了一眼星纪的嘴唇,抿了抿嘴。
“我很想你,想早点见到你,所以我就早早回来了。”
“咳,咳咳。”叶夏扬放下手里的水杯,“这个……呵呵,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离不了人呢?”
虽然最上这样说着,可她不敢看星纪的眼睛。
“我要向你道歉,那天在酒吧我不应该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亲你,可是……可是,我没有给自己开脱的意思,你的嘴唇看起来很好亲,我控制不了自己。”
叶夏扬心里倒吸一口气,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脸上涌。
“姐姐,你的脸好红,不是中暑了吧?”柯洛乖巧地坐在沙发上问她。
她故意做出凶狠的模样,“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然后把柯洛带去书房给他找了本书看,试图用这一点时间缓解自己的害羞。
“你不用感到害羞,我只是在形容你的特质。”
叶夏扬脖子以上的部位濒临爆炸边缘,“你,你别说了,让我缓缓。”
你是在说明我的特质,可这他妈怎么让人不害羞?
“其实有件事应该早点和你说,如果早点和你说了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让你尴尬的事了。”
还没说完?叶夏扬抓紧自己的T恤下摆,“你还想说什么?”
“我喜欢你!”
救心丸!叶夏扬觉得自己的心脏最近真的是承受了它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刺激。
她识图向星纪确认不是他的系统出了问题,“你说你喜欢我?”
“是的,我喜欢你,就是人类说的那种‘喜欢’。”
好像星纪说出这句话后,之前一切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就都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星纪身为一个工作型机器人却对她依赖得像个小孩子?
为什么在沙滩上他给她擦手上的沙子时那种氛围让她心头一痒?
为什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会做出那样的姿势?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可是又好像更说不通了。
“你……为什么……”
“我也很好奇我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感,也许是系统升级,程序进化,可就像你们人类说的:一堆金属怎么会产生感情?”
听到这儿,叶夏扬忍不住打断星纪的话,“你别这样说,我们都把你当成朋友,从来不觉得你是一堆没有感情的金属。”
“总之,就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的脚步总是忍不住追随你,目光永远粘在你身上,想看你笑,想陪你闹,不想让你受到伤害,还想给你……在一起到老。”
“不过我好像有答案了,你刚才说你们都把我当成朋友,这里面包括你,对吧?”
星纪不愧是机器人,哪怕是面对情感问题,依旧能够捕捉到一切细节找出答案。
星纪脸上的表情很僵硬,不知道是因为表情使用不熟练,还是无法判断他自己应该用什么表情,那种像笑又像哭的表情,叶夏扬也没办法准确形容出来。
“星纪……我……怎么说呢?我真的一直都把你放在好朋友的位置,从来没想过发展这以外的关系,从来没有想过。”
“哪怕我们有过两次特别亲密的接触,可在我看来你还是那个身负不明任务、努力融入人类社会、在遇到无法理解的问题时需要我来解释的机器人星纪,所以……对不起,我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
“我知道了,谢谢你对我遇到的问题做出解释。”
叶夏扬很难受,虽然没有过恋爱的经验,可是一些爱情作品也给了她启蒙,喜欢上一个人的喜悦和被拒绝的痛苦她都……不能说百分百感受到,起码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滋味。
尽管如此,可她就是没办法回应星纪的感情,无法否认那天在酒吧的吻确实触动了她,也在一段时间里影响到了她的判断,然而她……起码现在对星纪没到‘喜欢’的那个份儿上。
她以为星纪会一直是她的好朋友,虽然他没有感情,但很多地方做得比某些有感情的人类好多了,他们会成为知己,一直彼此陪伴到他需要去完成任务的那一天。
“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话而产生心理负担,我们是好朋友,我希望你开心。”
星纪看起来好像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一切以叶夏扬为先。
“星纪,你……”
“不要担心,我是超智能机器人,对于已经得到确切答案的问题不会再做纠结。”
“好吧。”
虽然他们的问题解决了,可好像都开心不起来,星纪提醒叶夏扬该去吃午饭了,她便去书房叫上柯洛和星纪一起出了门。
他们之间的氛围很快被年幼敏感的柯洛捕捉到了。
柯洛走到叶夏扬和星纪中间牵住他们两个人的手,“哥哥姐姐,你们吵架了吗?为什么不开心?”
叶夏扬安慰他,“瞎操心什么呢?我们没吵架。”
可是每次爸爸和阿姨吵完架就是这个氛围,这个姐姐为什么要否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