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白云悠悠,蓝天碧海。
一条巨大的鲸鱼慢慢靠近海岸,惊人的体型惹得岸边人群骚乱不止。
恰好出海归来的某个粉毛走下船,随着众人望去。那里,鲸鱼的宽大脊背上有个人,枕着双臂,一顶草帽放在脸上遮挡太阳。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是男是女。
此等拉风的出场方式自是让某人心里不大爽快,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的手指动动。看不见的锋利丝线如同刀刃,割向鲸鱼,要连人带鱼全部腰斩。
丝线即将触及鲸鱼时,躺着的人终于有了动作。右手臂瞬时附上霸王色霸气,挡下带着杀意的攻击。
从睡梦中被惊醒的黛布拉条件反射的接下攻击后脑袋转开了,这种攻击方式好熟悉,是……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拿下帽子,坐起身,看到下方诸多围观的群众。在人群中,最扎眼的,是件漂亮的粉红色火烈鸟羽毛大衣。
黛布拉眯着眼睛笑,冤家路窄啊,居然遇到了那个跟自己一夜情后还想杀了自己的家伙呢。
在她坐起来的那刻,多弗朗明哥自然也是认出了这个曾让自己意动的女人。
看着她摸摸身下的鲸鱼,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跳下鱼背,走向这里。
围观的人们见黛布拉走近,纷纷后退,熙熙攘攘的人流让出了一条路,而这路的尽头,是多弗朗明哥。
在他身前站定,脖子上长长的墨绿色丝巾随海风一起舞蹈,她抬头看着他,眸中笑意点点:“好久不见。”
温婉的模样一如往昔,尽管经历过多年染血征伐,依然没有沾惹上丝毫锐利的凶气。
所以即便多弗朗明哥知道一个普通公务员是绝对不会坐着鲸鱼四处逛,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接下他的攻击,心里怀疑着她的真实身份,却也未曾将她与常年战斗在环境最恶劣海域的海军将领放在一起想过。
她的气质,与他的母亲一样,是那样的温婉柔和。在多弗朗明哥的想法里,她也应像自己的母亲过去那样,过着最平和的安逸生活,而不是天南海北的走动。
不过她比他的母亲又多了点什么,因为这点多出来的东西,她安定不了,注定要奔波。
时隔两年,黛布拉和多弗朗明哥的交谈起于港口,结束于北海斯派达迈鲁兹垃圾处理厂的某间卧室。
这两人的情爱生涯,同样的从不拘泥,不管爱不爱,兴致来了不管对象是谁,随时可以搭起舞台逢场作戏。
当然,他们内心对彼此还是互有些好感,不过对于大海上闯荡的豪杰,特别是多弗朗明哥这种人来说,好感?这种东西最是脆弱,脆弱到一贝里打不碎,两贝里说不定就可以。
而黛布拉,纯粹是享受生命而已。她眼中的欢愉和美都是短暂的、即时的,需要及时享受。就算厮混的对象是身为海军将领的自己最不该接触的海贼,黛布拉也还是随心随性。在她看来,束缚本性是最愚蠢的事情。时间本无多,为何不去做喜欢的事。单单从她的这一人生信条看来,她与多弗朗明哥,的确再适合不过。
一场激烈的欢愉过后,黛布拉穿着多弗朗明哥的黑衬衫下床走向窗台,那里放着瓶红酒。
拿起酒瓶看了看,轻笑,虽然她不懂酒,却也从能精致的包装上看出它的价值不菲。住在垃圾处理厂这样杂乱的地方,衣着和用具却样样精致有如贵族,平日里的细节表现更是不羁中存着优雅,若是说他过去没有个良好的家世背景,她是决然无法相信的。
想到这里,她对他的曾经有了些兴趣。
于是半随意半认真的问他:“你是贵族?”
靠在床头的多弗朗明哥深深的看她一眼,“咈咈咈”的低笑,也半认真半戏谑的反问:“如果我说我是天龙人你信吗?”
倒一杯红酒出来,晃荡着酒杯,看那漂亮的紫红色在杯中晃出个小漩涡,黛布拉慢悠悠的回话:“那跟天龙人上了床的我还真是占了大便宜了呢~~”
听到“天龙人”三个字没有惊恐害怕,没有面露愤恨,连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多弗朗明哥不由的盯住她,细细观察她的面部表情。
然而,他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出到底是不相信在开玩笑还是真的相信后有些感慨,多弗朗明哥低笑:“咈咈咈……”
黛布拉,这女人还是那么是有趣……